第二一六章 糟糠之妻来换堂1

君璧从熟悉的眩晕感中睁开眼,发现她所在的屋子里异常闷热,令她有种无法呼吸的窒闷感,夏日的蝉儿在窗外不眠不休地鸣叫着,更添烦扰。她顺手一抹脖颈,摸到了一手薄汗,轻衣微湿,浑身黏腻。

她坐起身来,朦胧的纱帐垂在床榻之外,绣着鸳鸯戏水的花样,颇有几分讨巧的意趣。她撩开纱帐,四下望去,目之所及一派古色古香。

君璧走到铜镜前,看着本身的容貌。一张俏生生芙蓉面,两瓣嫣红嘴唇,笑起来素齿微露,艳若桃李。她生了双明艳的眼,大而透亮,像猫儿似的,潋滟清澈,又能娇媚到人心坎里。长睫微卷,如欲飞的翩跹蝶翼,顾盼生辉。不仅美艳动人,偏还带着些娇憨俏丽,世上难得能有将这看似矛盾的两者,结合得如此和谐的容貌。

此时系统的机械音响起,发布具体任务,“攻略目标人物,获取对方百分百真心。”

君璧似乎对于世界的转换越来越得心应手,之前她曾担心的精神分裂崩溃的问题,自始至终也没有出现过,虽然偶尔会觉得心累,当基本都能快速得到调整,她不禁有些疑惑,“小可爱,为何我没有出现精神层面的问题?”

“也许是因为你天赋异禀。”系统冷冰冰的声音说着调侃的话莫名怪异。

“你说什么?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君璧自己的疑惑还没解决,倒觉得系统也变得怪怪的。

“……我升级了语言模块。”系统解释道。

“那我给你个建议,你这样的声音说什么话都不太自然,再深情的话用机械音说出来都没办法动人啊,之前不是试过。”君璧好心地提醒道。

“接受建议。”系统说完,陷入了沉默。

君璧自己的疑惑没有进展,倒是莫名其妙地转移了话题,无私地为系统的改进提着建议,好在她也不是纠结的人,开始着手面对眼前的任务,快速地浏览起系统提供的资料。这次似乎又是重生的套路,看来系统这位剧透狂魔又想让她“逆天改命”了。

君璧本身是富商家的嫡出小姐,说是富商,实际是有些谦虚了。君家虽然发家不久,却是真正的财大气粗,说一句富可敌国也无不可。疼爱她的爹娘,为这唯一的嫡女准备的嫁妆,绝对可以让她花上几辈子。

本身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常年在外管理商行,虽然经商颇有天赋,但是对于读书无丝毫兴趣。

士农工商,君家虽然家财万贯,却依旧会让权贵阶层瞧不起。君家老爷为了打通门路,于是将宝压在了寒门出生的唐家兄弟身上。

兄弟二人皆过了乡试,中了举人。长兄唐连霄为人端方,仪表堂堂,是个翩翩君子。其弟唐逸霖难得文采风流,堪称才学绝伦,并且这次乡试中了解元。君璧的目标人物便是唐逸霖,表字景珩。

君家老爷其实更加看好才智过人的唐逸霖,但是他长相太过俊美,自家被宠爱的女儿怕是难以驾驭。君家老爷思虑再三,最终还是为她选择了唐连霄。虽然不如弟弟出挑,但胜在沉着稳重,看上去更加值得托付终身。

不过君家老爷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千挑万选的这位“正人君子”,却是个野心勃勃的虎狼之徒。

之后兄弟二人都官拜朝堂。唐连霄榨干了君家的钱财为他的仕途铺路,等到君家再无利用价值时,便随便寻了个由头休了这个糟糠之妻,不久他又迎娶了尚书家的庶女。而本身忧思郁结,药石无医,青春韶华之年便早早离世。

唐逸霖与他兄长的仕途之路不大相同,他文采斐然,殿试之时就得到了皇帝的青睐赏识。

唐逸霖与君璧本来的交集并不多,不过是春闱之前的几个月光景罢了。彼时她早已嫁给唐连霄,正是蜜里调油的光景,即便对这位小叔的风采早有耳闻,熟读闺训她也从未逾矩。偶尔在宅子里遇上,她也只是低眉顺眼地问好,然后匆匆避开。

君璧本身的确是个被娇宠长大的姑娘,不过大是大非上并无差错,虽有些小脾气倒也无伤大雅。也不知道唐连霄是不是心肠太过歹毒,为了自己向上爬,竟会如此对待结发之妻。更别说,君家还是唐家兄弟的恩人。

唐逸霖不比唐连霄狼心狗肺,却也不是绝对的良善之人。他也只是命人安排了君家上下,转身就再也没有过问探望过。给了一处宅子和一笔银钱,言明这是他欠君家的,如数奉还。

其实仔细想想,唐逸霖虽然没有做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他说得也不算错,除了接受最初的资助外,之后的青云路确实是他自己一步步走上去的。况且对于目标人物,君璧总是不自觉会多些理解。

君璧如今刚嫁给唐连霄不到一个月,在唐连霄中举之后不久就成了亲,不过好在很多事还没有发生,她的人生显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君璧沉思良久,基本理清了人物关系,清了清嗓子,对门外唤了一声,“桂馥。”

桂馥是君璧本身的四个丫鬟之一,之前还不叫这个名,都是拣着方便好记的花啊鸟啊取得名,可是君璧嫁过来之后,唐连霄觉得她取得名不够风雅,便全部改了。

颜色好的两个唤作朱颜绿鬓,身子娇的两个唤作兰熏桂馥。如今回想起来,唐连霄这个人渣,不会这时候就已经觊觎那几个丫鬟了吧?

君璧心中不禁冷笑一声。洞房花烛夜之时,她来了癸水,唐连霄败了兴致。小日子刚走,唐连霄又说要挑灯夜读,大半个月来都睡在书房。一来二去,他们成婚虽然快一个月了,却始终没有圆房。

这倒是让君璧松了口气,毕竟在这个世界贞洁对于女子来说至关重要,而且目标人物又不是她的夫君。

桂馥听到君璧的声音,挑开帘子,从外头走了进来,“夫人醒了?”

桂馥自小跟随在君璧身边,是服侍她最久的,性子沉稳,生得眉清目秀,一把楚腰婀娜多姿。四个丫鬟里,两个有心思的,一个墙头草,唯独桂馥对她最是忠心耿耿。

“屋子太过燥热,我歇不下来,怎么不摆个冰盆?”君璧轻抚了一下被汗水浸湿的鬓发,秀眉微蹙。按说以本身的财力,可不至于过得这般节省。

桂馥一边拧了帕子为君璧拭汗,一边柔声说道:“夫人您忘了?您先前说怕着了凉气,让婢子把冰盆都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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