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苦尽甘来

渡边良子是打死也没想到自己负责的小病患会和晴鹤出现在一起,进门的那一刻她都傻了。

两个孩子单独挑出来她都认识,怎么放在一起就这么陌生呢?

是她太困了出现幻觉了??

可惜自欺欺人没有任何用。良子问了经过,才知道小姑娘和玄一每天上学放学都一起走,还是同班同学,本来担心他的身体想来探望,结果被玄一那个变态破舅舅给关在屋子里。

那人还当着晴鹤的面折磨玄一,导致晴鹤受刺激还直接开了眼。

一来解决了两件事,良子觉得自己这运气也是绝了。

从玄一的状况来看,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次他那个舅舅本来是想活生生杀死他的。据说晴鹤进来之后大约二十分钟后雏田才带着日向族长找到这里,中间的十多分钟如果咒印都处在激发状态,那玄一必死无疑。

好在晴鹤的处理起了作用,后半段咒印已经渐渐回到休眠状态,剧痛突然停止,玄一便陷入了自我保护性的昏迷。

混蛋东西,居然想把那孩子父母的惨剧重现……简直越想越气!

良子在日向家给孩子们顺便做完了体检,直到填写项目单的时候还气得差点把笔给捅进垫在下面的诊箱盖子里!

还好晴鹤没事,只是精神上受到了点刺激,然后玄一那孩子在家多养养,自己再给他预约一段时间的查克拉治疗,这样还是有大概率恢复的,还好,还好……

良子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面容越来越狰狞,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拳头砸在了诊箱上!

“他、妈、的!!”

好个锤子!希望那个衣冠禽兽这辈子都不要放出来了!

旁边的日向家女仆手里一抖,差点把给玄一擦脸的湿毛巾直接掉在他的鼻子上。

一切结束之后,良子和日足又进行了一段简短的谈话。

“我就直说了吧,玄一那孩子还有七成概率能治好,可能会留下头痛、容易疲惫、眩晕、视力下降的后遗症,但是那孩子一直都在好好吃药,止痛药也自主减少了次数,这是好事,那些毛病在精心调养、适当锻炼之后还是可以慢慢恢复的。现在的问题是,日向家本家人多口杂,已经不适合他住下去了,我希望您可以允许玄一搬出去住,派一个人照顾他,地方也最好安静一些,这样方便他的恢复。”

良子的脾气已经濒临爆发了,在亲眼得见两个孩子的状态之后,哪怕面对的是木叶两大忍宗之一的日向家族长,她也没那个闲情逸致说场面话了,一上来就直接表明了态度:想治,就好好治,要是不满足这些条件,就要做好治疗失败的准备,就看你这个一族之长打不打算做个人了!

日足淡淡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盘腿而坐,没有丝毫礼仪可言的良子,出乎意料地、十分平静地点头同意了。

“就按你说的做。我会安排合适的人选和住所,尽量在这几天就落实下来,请你务必治好那个孩子。”

良子看了他一眼,见他的态度不似作伪,心火也消了些,摆正了坐姿,“好,我会尽全力医治。”

什么嘛……这么看来日向家还是能讲道理的。

她就奇了怪了,这上梁也正啊,怎么日向家就出了那么个人渣呢?

玄一交给日向家照顾,昏睡中的晴鹤就被良子给抱回了宇智波。

小姑娘似乎在做梦,身体蜷缩着,眉间轻轻皱着,看起来十分缺乏安全感。

这大概是她长大以来第一次碰到大事吧。

从隔壁由理夫人那里要到了晴鹤家的钥匙,良子把晴鹤安置好之后,对由理夫人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最后操心劲儿上来,又拉着人家嘱咐了好多话。

“晴鹤大概以为玄一在她面前……才受了刺激,您就告诉她,玄一那孩子没事,要是身体没问题了,她可以去看看那孩子,也让她安心。”

然后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由理夫人,“这封信麻烦您交给晴鹤那个代理监护人,晴鹤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整天都把精力放在学习和训练上,她需要多交几个朋友多见见世面,这一次如果不是她的同学奈良拓海告诉我,谁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她!作为一个医生,我知道这孩子体质不错,但凡事过则不及,我真心希望他这个监护人能比美知子称职一点。”

由理夫人也心有戚戚,光是听良子转述她就已经能想象得到有多惊险了,加上听到良子拿青和美知子作比较,她也跟着黑了脸,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似地,慢慢点头,“我知道了,我也会多看着点这孩子的。”

于是……任务归来的青就得了由理夫人好一顿数落。

被拿来和美知子相提并论的青……有点委屈。

“眼睛还疼不疼?”

“只是有点热,已经不疼了。”

“好,这几天就先尝试着保持5分钟,不舒服就休息,一定别勉强自己,否则反而容易伤到眼睛。”

“我知道了青叔叔。”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又是一周过去了。

知道了玄一还好好的没有死,晴鹤从心底里大大地松了口气,仿佛突然从什么之中解脱了一样,那一刻她几乎要跪在地上。得知玄一搬出了日向,她开始每天放学都去看望玄一,对他现在的情况又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以后终于不会再有人伤害他了,可他现在突然垮了一样的身体让晴鹤也分外担心,听那位救了他们的良子阿姨说他甚至几个月内都不能去上学了。

但玄一自己却很看得开。

“现在已经很好了,我本来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天。”他淡淡地笑着,对晴鹤说:“是因为你啊。”

如果不是晴鹤,也许所有人还是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粉饰太平,也不会闹大到整个日向本家都受到整顿、当年处决他父母的长老被拉下马的程度。

这就是腐朽的大家族,若非被外人揭露出丑陋的真实,他们才吝啬于改变,最多也只是警告几句草草了事。而晴鹤成为了打破这一切的人,也让许多人知道了冷漠和包庇与直接加害一样,都是一种耻辱。

那时候挡在他面前的晴鹤,就像是英雄一样。

“你听,外面的竹铃声多好啊。”

现在,就连在病榻上一直都能听到的的竹铃声,都比以前要动听许多。

是自由的声音啊。

“什么嘛……”

晴鹤听了之后的反应却是趴在玄一床头开始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但就是停不下来。

玄一哄了她半天,结果最后也被她带得掉起了眼泪。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好了晴鹤,你这样我也很难受啊……”他勉强保持住脸上浅淡的笑容,泪水却一颗接一颗地滑落,“男孩子哭起来可是很丢人的。”

“我不管!“晴鹤憋了一下,却甩出一句难得任性的回答,然后继续哭:”人家是替你委屈啊呜呜呜呜——”

这句话让玄一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只觉得像是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碰了一下。

酸酸的,胀胀的,喉咙也越来越紧,不知名的情绪仿佛充满了胸腔,热得发烫,让他再一次落下泪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感情了。

“真的,会很难看的。”

“我不嫌弃呜呜呜呜——”

那,就这样吧。

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哭了好久好久。直接结果是,玄一最后睡了过去,而晴鹤因为哭得太凶,回来之后眼睛很快就肿了起来,活像两颗红彤彤的大杏。

这让打算立刻开始训练孩子写轮眼的宇智波青有点措手不及,但看着她哭得也快赶上写轮眼那么红的一双眼睛,青最后只得做罢。

现在第三天了,计划中的训练总算开始了。因为收到了渡边良子的“警告信”,青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发现晴鹤最近是有点忙,上课从早学到晚不说,周末也连串门的功夫都没有,全都被刀术啊、手里剑术啊、遁术什么的训练给挤占了。

但是成果真的很可观啊,这么好的苗子……

不甘心的青又把信好好读了一遍,逐句逐句地扣字眼儿企图找空子钻,结果渡边良子行文之严谨,用词之专业愣是让他通篇看下来什么空子都没找到,还反被糊了一脸人体科学和心理学常识!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无奈地选择了妥协:从本周开始每周末都给晴鹤放一天假!

强硬如他也得承认良子说的的确没错。不能让孩子以后长大了连朋友都没几个,又什么都没经历过,导致意志薄弱,反而无法支撑起强大的实力……这和他的初衷不符,也确确实实和美知子无甚差别。

悬崖勒马,幸好幸好。要让他成为和美知子一样的人还不如杀了他。

精英宇智波青如是想道。

想通了就做,等小姑娘完成今日份开眼练习之后,青对晴鹤宣布了这一消息,并表示明天她就能好好休息一天了,睡懒觉也没问题。

对嘛,小姑娘就是要该玩就玩该闹就闹,别说睡懒觉了,就算偶尔撒个小谎、耍个小脾气、惹个小祸都无所谓的!

挣扎失败(划掉)顿悟的宇智波青放弃了思考。

不管了!顺着来就对了!

而晴鹤虽然被这个突然的惊喜砸的脑袋有点蒙,但还是很快高兴起来兴冲冲地开始做安排了。

“先去找拓海玩一上午,然后去井野家买花去看玄一哥……呃,看玄一,真是的为什么不让人叫哥哥嘛(小声)……顺便把笔记给他念了,晚饭之前回来,然后看母亲寄来的信!对了青叔叔,我昨天收到母亲的信了!她是不是要回来了?”

小孩子忘性大,哪怕分别的时候并不愉快,但母亲毕竟是最亲近的人,是从降生那一刻起就一直陪伴着她的人。因此大多数孩子都是不会怨恨自己的母亲的。

一个月了,晴鹤很想美知子。

青忽略了她刚才那没听清的一声嘀咕,点了点头,“大概明天就能到木叶了。”

自家母亲马上就要回来这个消息再加上放一天假,简直是多重惊喜!

晴鹤表示自己简直开心得要上天了。

“太好了!!那我先去挥刀了叔叔!”

小孩子果然兴致上来就容易按捺不住。青有些想笑,见她这么积极,就把不用练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去吧,今天少练一会儿,早点睡。”

“练完长刀就睡!”

晴鹤笑嘻嘻地穿上鞋哒哒哒朝后院跑过去了,下台阶的时候似乎还蹦了一下,笑声传了过来,青隔老远都能感受得到小姑娘空前兴奋的情绪。

“那孩子第一次这么高兴。”

他叹息一声,回身对着门外的人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美知子,我让忍猫逆通灵送过去的信你看了吧?”

“嗯。”

美知子站在门口,没背什么行李,只有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裹,里面装了几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她看起来很疲惫,像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神情憔悴,就连满头长发都纠结了几缕。

“我……给晴鹤带了点东西。”犹豫了良久,美知子把包裹放下,自己却没有换鞋进门,“我先去述职,明天再过来。晴鹤的事情我知道了,这段时间……多谢你了,包裹里面也有一些空间卷轴,算是一点心意。”

“啊……没事。”

青有些意外她的反应,温柔平和,礼数周全,就连高傲的神情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他都觉得自己简直要不认识眼前的女人了。

“今晚直接回来吧,我记得述职用不了多久吧?晴鹤一直都很想你,我家早就收拾好了也正准备今晚回去住。”

美知子摇了摇头。“我明天下午回来,有些事。拜托你再多照顾她一天。”

“好吧。”青也没再问了,只嘱咐了她一句:“晴鹤刚开眼,但因为牵扯到日向家,族里都还不知道。”

“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美知子望向了后院的方向,缓缓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她……有朋友了,也比以前爱笑了,挺好的。”

她的女儿啊,比在她的身边……要开心多了呢。

挺好的。

挺好的。

至少,不会步上自己的后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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