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少爷回家!」
墨司寒迈着大长腿,穿着工整的黑西装,贵气十足。
祝无忧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走了进来。
她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佣人们看她的眼神皆是友善的。
上了楼,墨司寒照例先去小青团的房间,之后再是祝无忧进去。
柔柔的灯光下,孩子天使一般的脸庞睡得又熟又香。
祝无忧在里面大概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墨司寒催促的声音就传来了。
「看够了没?」
原来墨司寒没走,一直就等在门口。
祝无忧先是一讶,随后不情愿地起身走了出去。
墨司寒淡淡的开口询问她:「可以帮我放洗澡水吗?」
对于这个活,她太熟悉了。
以前,他拿她当佣人,这些都是她的分内活。
像今晚这样非命令式的语气,她还是头一回听到。
「说好的循序渐进呢?」祝无忧双手环胸,不免多想。
墨司寒扫了她一眼,笑:「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当我没说。」
沉默了片刻,墨司寒又说:「对了,你想去楼上房间看一下吗?」
「不想。」
「可今晚我安排你睡楼上。」
祝无忧愠怒:「反正你的做事风格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墨司寒提醒她:「今晚你睡楼上右转的第一个房间。」
祝无忧一句客套话都懒得说,抬脚上了楼。
三楼祝无忧也是第一次上来,不知道为何,有种闯入别人禁地的感觉。
祝无忧站在房间门口,愣了一下。
推开门进去,眼里的一幕令祝无忧呼吸一滞,双脚像装了铅球似的再也迈不开步。
床、梳妆台、衣柜、地板……这个房间的所有东西,几乎和西山别墅里她那间房子里的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刻她有种荒诞的想法,或者他对她有所不舍?
随后她又忍不住嘲笑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仅仅过了一秒之后,祝无忧很快就否认了这种想法。
墨司寒的满脑子里除了钱,或许还会有小青团,有苏岚,有阴谋,唯独没有她。
如果是以前的祝无忧可能还会自作多情,但是现在的她,完全不会。
突然间,背后出现清冽的嗓音:「我把它还原了,是不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祝无忧不禁吓了一大跳,尖叫出声:「啊……」
意识到失态,祝无忧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你走路怎么没声音?跟鬼一样。」
长长的睫毛垂下掩饰了她眼底的慌张,墨司寒看向她,淡淡开口道:「西山别墅发生大火之后,我曾想过将它重建。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祝无忧直言:「抱歉,我对那里没有一丝好感。」
「所以你就想放火烧了它?顺便拉着我们给你陪葬?」墨司寒竭力从她眸子里看出些什么。
祝无忧冷声:「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那晚的火是意外。」
「那婴儿房窗户边的救生绳又如何解释?」墨司寒继续道,「你从精神病院逃走后,我开始怀疑你可能没疯,后来找到了种种蛛丝马迹,逐渐证明了这个设想是正确的。」
墨司寒嘴角勾起一道残忍的弧度:「祝无忧,为了从我身边逃走,你花费了不少精力吧?」
祝无忧冷笑:「那都是被你和你的白月光逼的。」
「我有个疑问,那晚你明明都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还要返回楼上救我?」
脑子里
闪过火红的画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热气铺天盖地的袭来,似要灼伤一切。一抹身影飞奔而来,像极了飞蛾扑火。
祝无忧傻傻地站在一侧,眼里没有波澜,也没有恐惧。
看着他跑向她,她笑了。
她笑得很悲凉:「墨司寒,你为什么要回来?」
……
拉回思绪,两人依然僵持不下。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墨司寒执拗不过她,只好妥协:「能让一个男人不惜性命冒死冲进去救的女人,在这个男人的心目中地位一定不会低。」
这倒是令她意想不到的说法,祝无忧差点又陷入了胡思乱想之中。
祝无忧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假装没听懂他的话。
墨司寒唇角一勾,提醒她:「轮到你解释了。」
祝无忧沉思了一下,扯了扯嘴平淡地说道:「你请来照顾我的那个护工阿秀,她给了我很多帮助,包括那根救生绳。」
墨司寒问她:「我猜那晚要不是意外起火的话,你原本打算那天夜里逃走是吗?」
祝无忧缄默。
墨司寒只看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想法被验证了。
墨司寒勾起唇冷笑:「为了离开我,祝无忧,你真够努力的。」
「当时我生不如死。是你和苏岚联合起来骗我说孩子已经死了,我才出此下策。」
墨司寒淡嘲:「我从没跟你说过孩子死了,是你一口咬定我在骗你。那段时间你的情绪不稳定,真像疯了一样。可我没想到的是,那是你为了离开我,故意演给我看的。」
祝无忧沉默不语。
仔细想想,墨司寒的确没说过孩子的事情。
现在想想,是苏岚那个***从中作梗,害祝无忧一心以为孩子出事了。
气氛一时陷入了静默的状态。
墨司寒打破沉默,又开口:「知道我为什么把这间房间布置成这样吗?」
祝无忧脱口而出:「为什么?」
墨司寒摄人心魄的眸子牢牢锁定她,慢慢走近她轻语:「我在等你回来。」
他的语气温温柔柔,就像是饱含深情的告白。
祝无忧警告自己要理智,可她的心脏不受抑制地加速跳动,脸颊浮上了不争气地红晕。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祝无忧极为狼狈地跑下了楼。
墨司寒的卧室在二楼,这是祝无忧第二次走近这个卧室。
一如既往的奢华风格,光是洗澡间就有普通洗澡间的四倍。
她进了浴室,替他放洗澡水。
「哗哗哗!」
祝无忧侧身坐在浴缸边上,手轻轻地撩着里面温热的水,思绪飘得很远。
「好了吗?」
背后清冽的嗓音传来,祝无忧条件反射的转身,差点跌入热水里。
空间凝聚着尴尬的气氛。
墨司寒高大的身影挤进来,偌大的洗澡间瞬间小了许多。
祝无忧慌忙起身,让开身位:「好了。」
墨司寒步步紧逼,他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跳就会加快一分。
祝无忧呆滞了两秒,转身就走。
「帮我拿睡衣。」
墨司寒大大方方脱衣,走到花洒下,开水冲洗。
他的习惯还是一成不变,先冲洗,再泡澡。
过了一会,祝无忧手上拿着一叠干净的衣服站在门口:「睡衣找好了,我帮你放到床上。」
洗澡间的门没关,
里面男人的声音沉吟一声:「嗯。」
刚转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她,沐浴露的清香袭进鼻尖。
祝无忧一惊,侧目:「做什么?你不泡澡啦?」
「有比那更紧急的事情需要解决。」温热的气息系数喷洒在后颈。
身后的墨司寒赤身果体,不用想都知道画面有多么辣眼睛。
墨司寒性感迷人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吟:「今晚,你逃不掉了。」
「不可以,你答应过的要循序渐进。」
墨司寒退而求其次:「那……怎么样?」
他说的字眼很含糊,但不妨碍她听懂了。
不等她回答,他抱起她往大床走去,并警告她这已经是他的底线。
祝无忧脸颊发烫,点头:「那好吧。」
……
两个小时后,从墨司寒的房间里走出来,祝无忧的一只手已经几乎没有知觉了。
又酸又痛又麻,手真累!
狗男人,刚才那陶醉其中的表情真恶心!
回到房间,祝无忧抹上洗手液反复将手洗了七八遍,才感觉闻不到男人身上黏糊糊的那股味道。
呃……
祝无忧胃里一阵泛呕,差点恶心到吐掉。
第二天早上,祝无忧起床准备早餐。
小青团说过最喜欢吃妈咪做的饭,她当然不能偷懒。
八点不到,墨司寒拉着小青团下楼。
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端着食物出来的时候,小青团开心到飞起。
「妈咪!」
「宝贝,你睡醒啦?」
一大一小瞬间笑成了花,比那射进来的阳光都灿烂。
墨司寒西装笔挺站在那,神色偏寒,眼神倨傲、沉凝、冷郁,逆光下如同神邸。
与***的夜晚不同,他身上惯有的禁欲气息又回来了。
祝无忧的脑子里想到了一个成语「衣冠禽兽」。
好吧,这个成语向来适合他。
纵观他以往在床上的表现,她作为受害人,这么说他,也不算过分。
墨司寒的视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径自坐下来就餐。
他的面前放着西式早餐,有三明治、牛奶等等。
墨司寒看了一眼她们娘俩的早餐,脸上的表情略微不满,黑眸危险地眯起:「你没做我的那份?」
祝无忧回答:「听王姐说你吃不惯中式早餐,我就没做你的份。」
墨司寒瞬间黑脸,冷声:「算了。」
他拿起三明治,赌气似的咬了一口,黄黄的蛋液瞬间流了下来。
祝无忧胃里一阵干呕,急忙捂住口鼻,逃进了厨房。
她这是联想到了什么?
墨司寒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汁来,立马追责道:「谁煎的蛋?」
王姐急忙低头道歉:「少爷,平常你不都喜欢七分熟的煎蛋吗?」
墨司寒怒斥:「这确定这是七分熟吗?」
「可能只熟,对不起少爷,我马上去重做。」
「算了,我吃她的。」墨司寒端过祝无忧的那份,津津有味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