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往日里,那双大大的眼睛里装的都是春情。
但现在,那双眼睛里全都是惊恐。
那些带着血的刑具,在马夫人的眼中,就是天底下最恐怖的事物。
马夫人自小条件优渥,后来嫁给安西将军马雄,也没吃过什么苦。
再后来生活作风放荡,生活里多的是醉生梦死和水性杨花。
和这些事物距离相差甚大。
马夫人并非什么贞洁烈女,此时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崩溃。
“这……这是什么地方?”
马夫人惊恐的问道。
周老低着头,嘴里发出桀桀阴笑:“这是我伺候人的地方。”
马夫人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周老来到一个竖起的枷锁面前,那枷锁上面还有血迹。
周老将自己那张鬼脸透过枷锁的空洞看向马夫人。
用一种十分阴沉的声音说道:“这个叫做突地吼!”
马夫人浑身一哆嗦,似乎是已经想到了这个刑具如果用在自己的身上,到时候会是什么效果。
“你不喜欢啊?”
周老阴阴的笑着。
“这里还有,总有一样是你们喜欢的,这个叫做求即死!”
周老慢慢走到另一个刑具面前,伸手抚摸那刑具上的血迹。
那刑具上似乎还有碎肉,周老满不在乎的拂去,随即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马夫人。
“这个是踹不得!”
“这个是定百脉!”
“这个是反是实!”
每介绍一个,马夫人的身体就会一抖。
配合周老那阴森恐怖的形象,马夫人的心理防线正在加速崩溃中。
周老走到一个大瓮前,阴森的说道:“这瓮底下的火已经烧了一个时辰,待翁地彻底变作通红,到时候小老儿就请夫人进瓮,享受欲仙欲死的滋味。”
终于,马夫人浑身抖如筛糠,双手捂着头一声凄厉尖叫。
马夫人的心里防线终于破了。
在房间外听到这声凄厉尖叫的卢凌风,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当马夫人再次被带到卢凌风面前的时候,已经乖顺得如同一头小绵羊一般。
之前仗着自家男人是安西将军的底气,现在也彻底没有了。
马夫人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卢凌风,你到底想怎么样?”
“马夫人,我就是想问你一些问题,你老实回答就好。”
马夫人连忙点头:“嗯嗯嗯……你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
这时候马夫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失守,就算卢凌风想问一些隐私话题,马夫人也是会说的。
“那好,马夫人,你和那协律郎孙望是如何认识的?”
卢凌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之前就打听到孙望和这女人有些不清不楚的。
但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是一年前,孙望上门医马,我就是在那时候和孙望相识,当日夜里,孙望就翻墙而入,他喝了酒,我无力反抗……”
“后来他越来越大胆,甚至连白天都敢来找我!”
“我怕事情败露,于是就将下人遣散。”
卢凌风只是开了个头。
马夫人便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都说了一遍,一点儿都没有遮掩的意思。
卢凌风看了看旁边的书记官。
书记官正在埋头笔走龙蛇。
“那后来我听说你并不怎么愿意搭理那孙望,可有此事?”
听到这句话,马夫人心头微震。
她不想搭理孙望,也是在最近一段时间。
自从见到了那个西市之上的小道士,马夫人便再也没有心思搭理孙望了。
明明早已不是少女,马夫人竟然生出一种想要把清白身子留给那小道士的想法,虽然荒唐,但就是事实。
卢凌风现在问这个问题,难道是想打听小道士的事情?
马夫人开始警惕起来,之前的恐惧被他丢在脑后。
“是的,我不太想搭理孙望,只是因为我玩腻了,不觉得那孙望好了。”
马夫人将耳边的一丝乱发挽到耳后。
说起小道士,马夫人不自觉的就做出了这个动作。
卢凌风狠狠一拍桌子,怒道:“你撒谎,你之所以不想搭理孙望,就是因为你看上了那西市上的一个小道士。”
“所以你才开始疏远孙望,是也不是?”
马夫人身子一抖,但随即挺了挺腰杆:“卢大人,你在说什么?那孙望以前不过是个兽医罢了,我可是将军夫人。”
“我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我玩腻了,不想玩了,不行吗?”
马夫人尽量将所有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揽,尽量不牵扯到小道士身上。
她有种感觉,一旦随便说错一句话,被眼前这人抓住把柄,小道士就有天大的麻烦。
本来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遇小道士便失了分寸。
“啪!”
卢凌风狠狠一拍桌子,怒道:“马夫人,还请你实话实说,否则,到时候定要治你个包庇罪。”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每隔几天都要往西市跑一趟。”
“有时候甚至一天好几趟。”
“这种事情整个西市都看得见,马夫人,你想好再说!”
说道后面的时候,卢凌风已经带着威胁的意味了。
马夫人此时心中慌得一匹,但一想到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不知道为什么,马夫人突然就涌起了无数的勇气。
“卢大人,我是往西市跑的次数比较多!”
“那是因为那小道士测字算命都很准,我想算算我夫君安西将军马雄在边疆可还安好!”
“难道这不行?”
为了维护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马夫人变成了一个斗士。
马夫人很小就嫁给了马雄。
至于爱情什么的,马夫人从来没有体会过。
和孙望也不过是生活太过于寂寞罢了。
一直遇到小道士,马夫人才觉得自己像是找到了真爱。
有些人在一起一辈子,也无法相爱。
有些人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便让人爱的死去活来。
马夫人现在就是这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