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把有家徽的剑

刀身泛着幽冷的寒光,上头隐约浮现几道奇异的纹路。

这是秦家军特有的标识。

刀光映在秦怀瑜亮若皎月的瞳眸上,竟隐见水光。

“贾淳!你是耍刀的人,要把剑做什么?”

贾淳听见这句话,脸色骤然变了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瞬间滑落,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上。

“少、少爷!小的不敢说谎,小的是看着这个家徽眼熟,就、就只一心想着,应该要让少爷知道这件事。”

他磕磕巴巴地说完,却又猛地拿额头撞击地面,“小的有罪,小的错了……”

秦怀瑜放平了佩刀,用刀背敲了敲佩刀主人弯成了弓的背部。

“贾淳啊,你能知罪知错就很好,我会让我母亲好好安置你的家人,你放心去吧。”

贾淳心脏一颤,猛地抬眼看向秦怀瑜,“少爷你……”

他来不及说完,只觉得另外一边脖子,一下刺痛。

却是惊羽从背后,一剑割开了他的咽喉血管。

血如泉涌。

秦怀瑜所做,全是为了吸住贾淳的注意力,以达到不惊动他人就解决他的目的。

贾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他软绵绵地栽倒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盯住秦怀瑜平静无波的面庞,瞳孔渐渐涣散。

秦怀瑜丢下佩刀,晦气地弹弹袖子,整整衣摆,眼风瞄一下自己的心腹。

“惊羽,给贾淳按照忠烈之士论功行赏,这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说完,抬脚就走。

惊羽急忙出声叫唤,“爷,剑怎么处理……”

话未说完,剑已经到了秦怀瑜手里。

“你知道怎么做吧?”秦怀瑜斜眸向惊羽。

“属下明白!”惊羽垂首。

“很好!”满意地点头,秦怀瑜再没有多留一步,径直离去。

惊羽转身看着倒在地上气息全无的尸体,轻叹口气。

秦府中人大部分都知道,秦怀瑜和李允是死对头。

贾淳显然是在秦府里有耳朵,听到了些耳风。

因此,他打算借此机会,给秦怀瑜递一个投名状,以达到能成为秦少爷自己人的目的。

可惜很少人知道,秦怀瑜之与李允,是那种我可以打可以杀,但别人不能说半句不好的关系。

有些关系,只有亲近如惊羽,才能窥之一二。

秦家军是秦湛一手创办,但秦家大少爷成亲后,秦家军里正在不着痕迹地悄悄地自发甄选阵营。

奇怪的是,明明是秦家大少秦怀远担任军营副将,秦怀瑜不过是个挂名监军。

可私底下,看好秦怀瑜的将士,却更多。

不过,狐狸少爷选人,有他自己的手段方式,自作聪明的下场,多是贾淳这样……

那双狐狸眼啊,打小就是最能透过人皮、洞察人心的。

惊羽摇摇头,把贾淳的尸体送到庭院上的棺材里,让他和刚才牺牲的兄弟们,一起妥善安葬。

清理完战场,已是申时。

丁香拿出自己带的米和干菜,熬了一大锅菜粥,又在伊曼、半夏的辅助下,做了两大箩筐的馒头。

烟火气驱散了空气里的血腥味,被踩踏得七零八落的蔬菜,看起来也顺眼的些许。

连着秦家军在内上百号人,居然都把肚子填饱了。

秦家军将士们说要趁着饭后消食,把被毁掉的栅栏修好。

上百个壮实的汉子,在惊羽的安排下,领取了各自的斧头、绳子和木头等必备工具,嘻嘻哈哈地忙活开了。

半夏和丁香收拾好,一起进屋去照顾受伤最重的两个武卫和殇之。

秦怀瑜斜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看着沐浴在落日余晖里的秦南乔,眼里盛满了细细碎碎的星芒。

秦南乔顺着院子来来回回地走,脑子里正在捋顺目前为止得到的所有信息。

伊曼影子般地跟在她身后。

骤的,有‘哒哒’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怀瑜!”

马未至,声已起。

刘云杉带着抱着锦盒的小道童,飞马而来。

马扬蹄,停下。

刘云杉和小道童几乎同一时刻跳下了马背。

青城观距此,不过十多里路。

两个人一匹马,却像是跋涉过了千山万水,灰头土脸的,身上都有血迹。

二人似乎早已商量好了分工,小道童去找正在指挥秦家军的惊羽,刘云杉跑向秦怀瑜,神色焦急。

“怀瑜!南乔姑娘,我们得去一趟城主府。”

秦怀瑜跳下石头,“出什么事儿了?”

秦南乔也看了过来。

刘云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慢慢说道,“阿、阿旺出事了!”

秦怀瑜神色大变,一把抓住刘云杉,“阿旺他怎么了?”

刘云杉看了看秦南乔,“还不清楚,荣利只能说一句话,去救城主大人。”

秦南乔抬脚就走,“那还等什么?边走边说!”

刘云杉和秦怀瑜急忙跟上。

秦怀瑜对闻声看过来的秦家军们喊道,“兄弟们稍微收拾一下,留下二十人,其余的快点跟过来!”

惊羽和小道童早已经备好车马等着。

秦南乔上马车之际,余光看见听到动静跑出来的殇之,她远远以手势示意,让他照老规矩,守家。

殇之自是照办。

因为要听事情经过,秦怀瑜带着刘云杉和小道童,跟秦南乔一起上了马车。

惊羽骑着马跟在车旁。

马车不大,几个人都伸不开脚。

但没人在意。

刘云杉喘了几口气,推了推小道童。

“不为!你来说。”

小道童也不推诿,把他们走后,青城观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两个当事人。

“你们刚走不到一刻钟,府衙的荣利和赵主簿就来了,他们是来找你们的,

秦怀瑜心中一沉。

小道童又道,“赵主簿一张脸蜡黄无比,一直不停地咳嗽,根本说不来话,我师叔说他是肺部被火燎伤了。”

“荣利则是站都站不稳,把赵主簿交给我们,他就一屁股坐倒在地,嘴唇发紫,双腿打战,嘴里只不停地重复去救城主大人,师傅说他是受了严重的惊吓。”

秦怀瑜转眼看秦南乔。

秦南乔眉头紧蹙,荣利绝对不是轻易能被惊吓到人……

这时,小道童把一直紧紧抱着的锦盒,递给秦南乔。

“大师,这是陈大夫交给我的,说是将来遇上比我师父厉害的修真之人,就把这个交出去。”

锦盒打开,是一张折叠成长条形的牛皮。

一层一层地解开牛皮,大家都看到了里边包的东西。

那是一片薄若蝉翼的铁片,锈迹斑斑,却又闪着极为锋利的寒光,仿佛在告诉看到它的人,它能十分轻易地划开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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