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这也算是自作自受,被半吊着,上不得,也下不来。
秦南乔在心里冷笑。
装啊。
怎么不继续装了?
是你求我,又不是我求你。
阿旺看看刘云杉,有点远,救场不了。
阿旺不得不放低了身段,亲口论证因果。
“大师教训的是,凡事有因果,万事有轮回,因缘恩怨,善恶皆有果报。”
秦南乔可不含糊,“城主大人信因果?”
阿旺陪着笑,“信!”
秦南乔挑眉:“哦?城主大人刚才问什么来着?”
阿旺急忙把刚才的问题复述了一遍。
秦南乔十分认真严谨地思量了好一会,才肃然回答。
“现在下定论还太早,因为还有几个没有去过茶铺、没有拿银子的病患。”
阿旺神色微黯,少顷,又想起什么,把手里钱袋子往秦南乔面前一递。
“这袋子的设计,是按照嘎乌盒做的,有避邪、护身、增福和镇宅的作用。”
伊曼拧了拧眉,不由分说伸手接了,一丝刺骨冷意从袋子上渡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伊曼很不客气地反怼:“不一样!嘎乌盒是保平安的,这东西是会要人命的。”
阿旺面色微愠,下意识要发脾气,但忍住了。
他自然知道袋子上有门道,他就是想看秦南乔出丑,没想到被伊曼截了去。
秦南乔感应到伊曼体内的阴冷之气,立刻就看清了阿旺的小心思。
这人还真是一点委屈都不肯受!
她淡淡地揭穿:“不愧是城主大人,对阴门之术的了解,可一点也不亚于我这个专业的大师啊。”
阿旺心底咯噔一声,面色僵了。
刘云杉远远瞧着气氛不对,但刚刚才会错了阿旺的意思,此时不太敢贸然搭话。
阿旺没有回答,只是举起手,指指一个部下,勾了勾指头。
过来一个轻骑兵。
“术五,把你的平安符拿出来给大师瞧瞧。”
术五遵命,解下随身荷包,拿出里边一个叠成正三角的符纸,展开给秦南乔看。
符纸上的图案和符文,和钱袋子上几乎一模一样。
秦南乔只瞄一下,便示意术五自己收好。
阿旺这是在用行动,解释她刚才的问题。
他知道这些,是因为这是他们藏人的信仰,是普通如士兵都知道的知识。
他明知道我已经看穿了,还是不承认自己修习阴门之术。
阿旺是不是知道会阴门之术,就意味着有嫌疑?
心里这么想着,秦南乔的脸上依旧是一贯的冷漠,没人看得出她在想什么。
这时,荣利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大人,胡老板找到了!”
阿旺看向秦南乔。
秦南乔:“走,去医馆……”
脚都还没动,裙角再次被人扯住。
又是皮大。
伊曼瞪眼,差点一脚踹过去。
阿旺也察觉到了,只一个侧眼,居高临下的凌厉气势,压的皮大整个人都几乎趴到了地面。
想说的话,喉咙咕嘟了好几下,就是出不了声音。
秦南乔默叹了半口气,袖子里的手,悄悄捏了个诀。
皮大只觉得心口一烫,所有堵塞全部被化开,话总算是能说利索了。
“请问大师,这、这些银子能花用不?”
秦南乔:“买卖已成,可用。”
“谢、谢谢大师!”
皮大大喜,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大师,我这、这个症状会持续多久?”
秦南乔垂眼,再一次看了看他:“你是不是以为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皮大有些不好意思,“胡老板是这样说的。”
秦南乔冷冷扯了下嘴角,“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也有可能熬不过去?”
皮大脸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所以,胡老板是说了最坏后果的。
所以,皮大和那些人都是明知道收了银子,就有可能会送命,还是收了。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伊曼冷笑着讥讽。
“既然人家给银子的时候,没有欺骗你们,那么你们便是自愿买卖,谁都救不了你们。”
皮大颓了,像被抽了脊骨般瘫软在了地上。
秦南乔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在阿旺脸上扫过去。
“你们是心甘情愿卖了自己,至于对方要买的是什么,权在对方手上,熬不熬得过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顿了顿,她负手,仰首虚虚看着天际。
“人啊,损阴德的事做多了,死后当挫骨扬灰灭魂去魄,才不至于弄脏了轮回的路。”
话落,眼风若有似无的刮过阿旺,走了。
阿旺冷了脸,目不转睛看着秦南乔一脸冷寂的从眼前经过。
女子飞步离开卓尔不群的背影,如刺一般沉在了他的眼底。
秦南乔这两句话,有一个更深层次的意思。
她知道阿旺没有说出来的、关于‘金刚散财咒’的真正奥义。
被施了散财咒的银子,胡老板在散给出去时,是直接跟卖家说了可能会送命的后果。
也就是説,施术者与卖家,是直接就签订了生死契约。
买卖成,生死定。
这些,是散财咒本身具备的效力。
但,这次事件的施术者,手段更精。
他没有让卖家直接送命,而是用这种类似瘟疫的病症,扰乱了独宗城。
事实上,因为皮大他们事先就知道了施术者拥有自己的生命所有权。
所以,他们就算是死了有怨,也不会成气候,对施术者形成不了有效的反噬。
不过,秦南乔没有把具体的这些情况,告知阿旺。
因为,一旦阿旺知道疯狗病不会传染,病人死了也造成不了其他影响。
那么,这些病人会立刻被放弃,被杀掉。
阿旺哪里知道秦南乔还瞒了这么一层,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