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蛇组织

柳飞凤神色一呆,随即连忙整理衣衫,躬身拜道:“柳飞凤参见大人,十八年过去,大人却是英风依旧。

小人即使在这县府之地,也常听闻大人之威名,实教小人仰慕已极。”

“哈哈哈!”

孟云山发出一把豪迈的大笑,摆手道:“不必如此拘礼,我与随云贤弟情同兄弟,你唤我一声‘世伯’即可。”

柳飞凤恭谨道:“小人怎敢。”

“唉!”

孟云山叹息一声,一双慑人心魄的眼睛打量了柳飞凤好片刻,才似追忆般道:“倒是与你父亲一般的性格,罢了罢了,你可曾想过重回六扇门中任职?”

柳飞凤怔了怔神,不等他回答,孟云山便一挥手决断道:“你也有一身的本领,男儿在世,自当做出一番事业,岂能将光阴虚掷在这一隅之地。

今次事了,便随我等一同回返京畿吧。”

“谨遵大人调遣。”柳飞凤无可奈何,只得听令。

广德知县解成业这时从衙门内走了出来,瞧见这一幕,心下诧异,脸上却是堆着笑容道:“原来孟神捕和柳捕头竟是故旧,怎么从未听柳捕头提起过?”

他在开封府的时候,却是曾经见过孟云山数面,是以一眼便认了出来。

对于这位六扇门中权势熏天的大人物,哪怕文官清贵,心底下如何瞧不起这等粗莽武夫,面上也是显得客客气气,不敢丝毫得罪。

不过最让他纳闷的是,自己明明通报了江宁府,怎么来的是京畿六扇门?

像是瞧出了他心头的疑惑,孟云山也没多寒暄的意思,一拱手道:“这桩案子,现已转到了我六扇门名下,由我等全权接手。”

他朝身后挥了挥手,立有一名骑士下马自包裹中取出一份公函,递到了解成业手上。

解成业不动声色的看了起来,片刻后笑眯眯道:“既然有孟神捕出手,凶手伏法指日可待,本官也就放心了。

孟神捕一行奔波劳顿,还请暂入内奉茶,让本官将案子详情一一道来。”

他心头暗暗松了口气。

找回遭劫的贡物‘金龙’,这功劳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他一份,现在最为棘手的凶手也被六扇门接过去,简直让他大喜过望。

坚如金铁的石壁上,那凶手尚且能打出一个深深的掌印,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若是挨上一记,怕不要立刻粉身碎骨。

孟云山推辞道:“我等公务繁忙,这就不必了。柳贤侄,你在前引路,带我们去那所谓的鬼洞。”

又转头对着身边两名下属吩咐道:“李威,张重,你二人留下,与解大人转移案件文书。”

“是!”

李威,张重两人恭声应诺。

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急如擂鼓,踏碎林间的杂草枯枝,发出纷乱无序的劲响。

“大人,前面就是鬼洞了。”

柳飞凤骑在一匹马上,一手指着前方十余丈外,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说道:“自凶杀案发生之后,我便令人日夜把守在洞外,不让外人靠近,洞内一切也都保持着原样。”

孟云山点了点头,一行人拴好马缰,行入鬼洞内,立时感到一股刺鼻的腐味扑面而来。

柳飞凤深知这桩案件重大,是以连康乔等人的尸身也未去动,几天下来自然发臭了。

不过在场都是公门中人,办案老手,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点尸臭味也没谁会在意。

孟云山只是瞥了一眼,摆手道:“把这些尸体拖出去处理掉吧,只是一群贪婪无知,愚蠢之极的逆贼罢了。他们也不是那个人所杀,凭这些小角色,还不配那个人拔剑。”

孟云山心中叹息一声。

与解成业交接文书只是必要的程序罢了,事实上关于案件内情他早已得悉。

这群人两年前杀官劫贡品,难道朝廷真的查不出来吗?

以他们露出来的马脚,换成孟云山来办这件案子,至多十天半月就能将这些歹徒一网擒杀。

之所以拖了两年仍无法破案,只怕是官场倾轧,朝廷中有些人暗中使绊子,想要让当时江宁府某位大员担上重责。

“那个人?”

柳飞凤眼皮一跳,敏锐的把握到了孟云山话中的重点。

孟云山转身径直走到那道掌印前,目光凝重的盯着石壁瞧了许久,吐出一口长气。

“当真是世上绝顶的高手,如此掌力,简直是无坚不摧,骇人听闻!”

他身形骤然窜起,掌劲暗运,舌绽春雷,一声炸雷也似的高喝震得鬼洞内嗡嗡作响,回音激荡。

孟云山已是一连三掌轰出,拍在了那道掌印周遭的石壁上。

“嘭嘭嘭”三记重锤落下般的劲击,石壁剧震,碎石激溅射出,“呛”的一声颤音,青铜令牌自掌印中心震弹而出,“嗖”的落入孟云山指掌之中。

孟云山手指摩挲着青铜令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住上面蛇身九首以及七口小剑的图纹,沉声道:“果然又是他!”

柳飞凤忍不住问道:“大人,您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孟云山目光深邃,低沉道:“这九首和七剑代表了十六个人。”

“十六个人?”柳飞凤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道:“这样的高手,竟然有十六个?”

孟云山摇头道:“如此厉害的高手,世上哪怕只有一个都已嫌太多,又怎么可能会有十六个?

这是那人想要建立的一个组织,人员十六名,我们称它为‘蛇组织’,只是现在这个组织成员还远不到十六人,那个人曾经甚至还想招揽席经纶那老穷酸加入。”

孟云山说到这里,咧了咧嘴巴。

“‘一笔判生死’席经纶?!”柳飞凤心中惊骇,亦是说不出话来了。

席经纶亦是六扇门四大神捕之一,一只判官笔震慑武林黑白两道高手,三十年来不知有多少张狂桀骜,肆无忌惮的江湖人栽在他手中,其人无论是在公门又或江湖上的名望地位,较诸孟云山都要略胜一筹。

这样的大人物,居然还有人敢打他的主意,冀图将其招入麾下效命?

孟云山又道:“这人就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三个月前首次出现在饶州城,因其手上一件奇门兵刃太过招人眼目,被州府内一些纨绔公子哥儿盯上了,当时他也只是随手打飞,便很快退去了。

可没过几天,此人竟直接杀入了府衙,将知府以及多名属官当场斩首,更留下了这样一块青铜令牌。”

孟云山看着手上的令牌,说道:“算上这一起,这已经是三个月来第七次犯案了。”

他没说的是,对方之所以杀上府衙,却也是州府那些大老爷们为了给自家纨绔出气,不依不饶,想要逼迫对方就范的缘故。

他身为六扇门中人,自然要维持朝廷法度,那人擅杀官员,无法无天,天然便是他必须斩除的对象。

尤其是死者之中还有一名知府,这已经算地方上最大一级的长官了,朝廷岂能不为之震怒?

席经纶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动的,对方根本没有隐藏形迹,席经纶很快追捕到了,随即展开了交锋。

“老穷酸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若非那人不想杀他,他怕是连命都得丢在那里。”

孟云山叹了口气,目光忽的凌厉起来:“那人武功深不可测,他有什么目的,我等也是全然不知,但以其目无王法的作为,若不及早铲除,必将祸乱天下。

他一人已如此难对付,若是任由其建立出什么组织,那才是真的祸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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