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大典临近杜良急弃恶从善兴茂变
祭天祀地为权贵,百官建立重尊卑。
音乐正声舞八佾,同律度量衡得失。
人民如水心如潮,谁主沉浮何重要?
君为轻来民为贵,民保王朝延万岁。
东觉经匹要同意,借来李怀光做文书。匹要对东觉说:“这次不驳您的面子,我这边很多事,以后我的人你不要动。”
旁边的兴茂从未见过东觉一脸囧相赔不是说:“以后不敢了,只这一次......就这一次。”
兴茂和东觉一样,都知道匹要对东觉交代的王城之事,一丝不苟,兢兢业业,整个滇海陆地除了王廷,能满足温饱的只有修建抚仙龙城的这些民夫,只是东觉高瞻远瞩之能,但具体实施就是这一本正经,敢于忤逆东觉的匹要。
东觉把权力交给匹要,不但纵容他,还处处给予方便,匹要敢于当面说东觉,站的就是公理。
东觉也认识自己的错误,不停的认错,匹要喊李怀光过来,说:“东觉大人找你,就这一次,好好干。”
兴茂和李怀光面面相觑,感觉这东觉大人确实不易,也怪匹要这老东西太过于认真,其实背地里都感激其认真,才能使百万民夫,千头万绪,有条不紊。
东觉把大典的流程、仪式及各个环节,一一说给兴茂听。东觉说,李怀光记录,兴茂这边认真的听。
什么八佾之舞,多少人,怎么站位,需要哪种歌乐;编钟衡、甬、斡、旋、舞、铣、钲、枚、鼓等虡上位置音节才准确......
包括艾扎大帝的冕旒,滇海之神的祭祀圣服等等一应俱全,事无巨细,说了两三个时辰。
夕阳西下,侍从把三个人的饭菜端来,热了两三次。
掌灯时分,李怀光终于写完了,厚厚的三爹桉树纸,足足有百叶之多。令兴茂遗憾是他不认识字。这些行云流水的文字对他来说犹如天书,不过其记忆力还是让人羡慕,聆听一遍能六七成。
李怀光站起来伸伸胳膊,动动腿,扭扭腰。
东觉说:“吃饭吧。”
相貌看两人一个口若悬河,一个奋笔疾书;说的口干舌燥,记录的四肢僵硬。
兴茂很是感激的主动从侍从手里接过净手之具,东觉和李怀光洗把脸,三人坐下来吃饭,边吃边说。
“怪不得匹要那老东西不放你,记录的速度和准确度无以伦比......”东觉说:“字也漂亮,怀光,你给兴茂大人推荐个文书,照着这撰誊一份,跟随兴茂大人任用,以后我可再不敢用你了。这些装订成书,收录珍藏。”
夜深人静,熄灭灯,兴茂却难以入睡,他小声对门口的史文杰说:“文杰,你感觉我怎么样?”
文杰以为自己听错了,屏声静气辨听兴茂的声音。
兴茂以为他不敢说,就又说:“别人看如何看我,你说说,文杰,我不怪你,我真的很想听。”
史文杰这才得知兴茂让自己评价他,莫不是吃错药了?文杰说:“大人您足智多谋,省得杜良大人赏识,又得东觉大人信任,前途无良.......”
“好,好,停,停。我不是给你要献媚吹捧的,我们相处快两个月了吧,你我脾性相当,也都心知肚明,我信任你,不然我身边一个交心的人都没有,我想听真话,真的。”
兴茂说的很认真,很悲怆。
史文杰当然知道兴茂选择信任自己,其实他这人也没有传言中的不可救药,就说:“您的改变很大,以后我们要忠心事主,我认为东觉是主人,我就忠贞不二,打死我都不会改变,您认为杜良大人是您的主子,你也应该这样.......”
兴茂想争辩,但他还是忍住没有说话,听史文杰继续说:“坚持自己的想法,做一个本我,当然如果自己的想法不正确,就要听从智者的声音。滇海人们需要什么?王廷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需要什么?您不会不知道。民不聊生,人祸甚于天灾。我们都出生于普通的,贫困之家,我们需要什么?难道是压榨、欺骗、恐怖?都不是,我们之想安居乐业。”
兴茂说:“以前,就不说了,这以后,我对东觉大人忠心,想想这人生,漫长也短暂,不为别的,只为我家中年迈老母亲,我也弃恶从善了,不说了,看我的行动吧。”
一连数十日,兴茂都祭坛和养心殿,两点一线,实地布置场地,排练兵士和侍女,在实践中寻找问题和不足。
东觉计算着时日,看建立在西山岛已近月,他来到西山岛,把建立接到海晏,再安插到抚仙龙城。
建立这些时间除了习文练武、排兵布阵,还研究东觉提供的滇海兵力部署图,抚仙龙船的建筑布局、宫室、道路及其每个有军事价值的设计,这些众人都了然于心。
融入滇海及其滇海接触的童各、德高之众极为重要,众人在指挥、配合上磨合的融洽如一。
建立在天池见到东觉,两人围着天池漫步,聊天,侍卫远远的跟在身后,整个滇海,这里最安全。
东觉表达了对圣主火龙果归附之心,东觉说:“自圣主离开,嵩城喋血,我们每一天都盼望着圣主光复滇海,人民确实太苦了,水深火热,很多地方十室九空,田地荒芜,数百里没有人烟。”
建立看东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睛红红的,他不免欷歔悲叹,想起自己的爹娘,还有死不瞑目的拖布洛老爹,他攥紧拳头,俯瞰眼睛一样深邃的天池,抬头看苍穹蓝天,说道:“一战定乾坤,我们要在光复之前,完全掌握滇海的情报,圣主才有的放矢。”
东觉说:“滇海的情报,您来之前,我已报送给圣主,现在应该早到了,我们一明一暗,掌握滇海,请圣主神断。”
建立说:“按照计划,苍山洱海,大理的人应该三个月后能到达。”
东觉没有接建立的话,而继续自己的话题说:“想着把子城建好,凤凰王城再迁徙,到时艾扎和杜良就没有时间搬进龙城。现在杜良已动手改造皇城,我观察他们,已找到部分密道,进行了封堵和改造,皇城将是光复王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另外就海晏武华的海军,他对西山岛早就垂涎欲滴,一旦开展,西山岛将是五华藏匿之地。”
建立聆听着,不时点头,东觉说完,他接话说:“打入敌人内部,争取为皇城密道保留漏洞。”
“完了,杜良一直防着我,故意而为之,定然难以安插我们的人,不过我可以试试。”东觉说:“不过,更为棘手的是这次登基大典。”
“您说的祭祀大典?”
“嗯,其实祭祀只是登基的一个环节。我说的是分封,艾扎称帝,杜良势必为冢宰,他依然掌控王廷,将会有数百千人被晋升,王侯将相不计其数,掌控王朝的核心,也是我们力争的地方。杜良做的很谨慎,名单至今都没有透露。”
建立没插话,这些信息才权威,他认真听着。
东觉继续说:“韩敬血洗腊甸之后,杜良秘密训练的军队更为隐秘,我们的人也失去了联系。同时他们把闫莹迁到了皇城,囚禁在镇灵苑,守卫森严,原来的人一个没有跟来,这说明杜良从未放松防备。”
建立没有见过杜良和艾扎,他也更好奇闫莹,这个圣主寄挂的女人。
他很佩服东觉运筹帷幄,其能不逊于圣主,甘愿称臣,这些年所做一切都是为圣主光复滇海,着实令人仰目。
闫莹从黑龙苑只身一人,翠香也不知所踪,换成现在小丫头香凌,十五六岁,模样清秀,却也不说话,眼睛无神充满恐惧。闫莹很想念朝夕相伴五年的翠香,无论其怎么哀求押送他的拓跋慕凶神恶煞的说:“杜大人自有安排,切莫让兄弟们为难。”
拓跋慕指挥强行把两人分开,闫莹被抬上车拉到抚仙,进入这龙城,庭院四面房屋围墙,自己如井底之蛙,也能看见高耸如云的祭坛,但闫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根据以前传言的抚仙修建王城,猜想这里就是龙城,门外也住着卫兵,从门缝里能看见他们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把闫莹关进庭院后,拓跋慕就大呼小叫的说:“给滇海之神的丫头在哪?”
就听门外的有人说:“大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香菱就来了,身高六尺的香菱,显得弱不禁风,唯唯诺诺,不敢看闫莹,闫莹心情不好,也不言语,这样过了十数日,香菱还是打破沉寂,说:“主子,我叫香菱,原是杜良侍卫厉青水的小妾,,青水失踪,我成了杜良大人的侍女。被派来侍奉您,这女子倒也诚实,不隐瞒的告诉闫莹。”
闫莹说:“我原来的侍女叫翠香的丫头,和你一样的乖巧,可怜人疼,他们强分了我们,我心情不好,不是针对你。”
香菱说:“我原不该说的,听闻香菱被杜良大人送给了黄标大人,他不从命,跳了黄标大人家里的水井殒命了。”
闫莹转头垂泪,默不作声,香菱也不再言语。
尹健知道兴茂受东觉蛊惑,生怕使什么坏心,赶紧派遣了十名郎官任兴茂差遣。
其他各部见有杜良明令,也不敢阻挠,兴茂也要这些老爷心腹,更不要他们眼中的能臣干吏,而是按照东觉的标准挑选谋断仁善之人,为己所用。实施证明这些人都对滇海和滇海人民忠心,成为了管理一方的能臣干吏,这是后话。
现在,距离登基大典还有半月。杜良在龙殿把兴茂给大王准备金冠、龙袍、礼服,自己穿戴试看,犹如披了被单,把人装在里面,还空略略的。艾扎腰有十二围,自己只不过七围。
兴茂按照东觉指导,也给杜良制造了相国服,前后金丝银线刺绣的黑蟒首,张牙舞爪,活龙活现。
东觉问过杜良关于百官礼仪,包括品级、服装和佩戴饰物,杜良自己说不上来,他也不不愿意把名单过早的透露出来,更不想告诉东觉。但是大典越来越近,杜良想风风光光的举行,威仪天下,兴茂显然对于礼乐之仪知之甚少,他不得不把东觉叫来商议。
东觉说:“音本太始,生于人心,随物感动,播于形气。形气既著,协于律吕,宫商克谐,名为乐。圣人造乐,导迎和气,恶退善兴。礼仪兴,与天地为量,纪国立君,人伦攸始。五郊圣人仰观天象,俯观法于地。天尊地卑,乾坤定。设官分职,贵贱位序;有王者制事立物,法度轨则。礼仪法度齐备,故能动天地,感鬼神,和人心,移风俗,考得失,定成败矣......”
东觉说的头头是道,杜良听得晕晕乎乎。什么百姓乐己之德?正之六律、问以五声,咏九歌、舞八佾,这些仿佛都可以不管,但登基大典威严滇海臣民。
想来还真得找个像样的礼部尚书,来掌管王廷司仪。
杜良就对东觉说:“你把王城建造的事情先放一放,要么暂时交给匹要,你主抓大典。没有法度,没有章程不行。”
杜良特意把兴茂喊来,把刚才东觉说的什么建百官,立法度,祀明堂,礼仪音乐问了兴茂,兴茂,兴茂也听东觉说了,但自己依然记不全,磕磕绊绊的说了一遍。
兴茂很有自知之明,祭天祀地礼仪律令自己真的不懂,兴茂说:“这是感觉简单,做起来不容易,我还是跟着您好好学学。”
兴茂说:“滇海的改变不在于上,而在于下,民以食为天,民食天下安。我们真正相处的这些日子,我也认认真真的想了。登基称帝建国,改变不了滇海的现状,人民依然苦不堪言。要想真的改变,要满足人们的需要......最为要紧的是休养生息,恢复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