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闯攀城胡欣殒命攀登父子走绝路
山河悲痛奔千里,峰岳哭泣颠乾坤。
私欲滥杀自绝路,善恶有报书千古。
攀从和葛戎见进来的年轻人,瘦高个,精勇锐气,黑衣蓝裤,二十多岁,目光刚毅,神情俊拔,肤色黝黑,瘦而不弱,干净利索,行动如风。
两人停止谈话,都起身,双手合十与行礼的胡欣过礼。长者坐下拿了空杯倒了茶水,请胡欣坐饮。
胡欣看清年轻人和自己年纪相仿,身高七尺有余,目光囧囧,直耿俊才,沉着冷静。他自我介绍说:“我叫噶戎,是攀从城主的副军师。”又把面前的的长者介绍给胡欣说:“这是城主攀从攀大人。”
胡欣坐下,看了看攀从,又看看噶戎,欲言又止。
攀从说:“但说无妨,自己人。”
胡欣深知危机四伏,就开门见山的说:“我们是滇海而来,已平息腊甸方圆数百里。攀城及城主您的状况我们了解一二,我来的目的就是联合您祛除攀登父子,还政于您,还政于民。”
攀从很是茫然的看着噶戎,胡欣能看得出他内心震惊和慌乱。
“好一个还政于民!”噶戎一连串疑问:“就你们四人?平定的了腊甸?”
胡欣知道对方显然不相信自己,或许自己过于鲁莽,但不动兵戈能平复攀城是民众之幸,攀登父子近在迟迟,就说:“我五万大军就在卧龙湖畔,我是第一军千总,是滇海拖布洛大人的独生子,此来冒险,如若不试,心有不甘。攀城攀登父子为非作歹,滥杀无辜,荼毒生灵,民不聊生,攀城为是非之地,这是事实!”
攀从汗颜,噶戎心惊,他们都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攀城危在旦夕,易主也在所难免,当务之急要消灭攀登父子的羽翼,方可高枕无忧,攀城方圆千里受其害,噶戎此来也正为此事,这胡欣送来千军万马定然不想放弃,如若不能一举拿下攀登父子,自己可有引火烧身,苟延残喘都不能了。
胡欣看对方不相信,很是着急,就说:“我冒险而来,一旦被攀登发现,后果可想而知。你们如若不相信,也可以把我送给攀登父子,这样可以表露你们的诚信,不过,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攀登父子的觊觎之心,不是让你们苟活,而是让你们消失。”
噶戎接话说:“我们相信,我们该怎么做?”
胡欣问:“你们这里有多少兵马?你们自己。”
“这府邸只有五百,城中兵马都为攀登父子掌控,兵符也在他手里。”攀从说。
噶戎说:“我自募三千步卒,在我府中一千,两外两千散落外城......”
外面吵闹之声打断了噶戎的话,大门侍卫郭用水满身鲜血,衣衫破烂,丢盔弃甲,连滚带爬的跑到正殿台阶下,后面二门卫兵滕垒也满脸恐惧踉跄的跟在身后。
殿堂守卫保昋存跑下台阶,想让二人上来给城主汇报,但郭用水血流干尽没有了气息,滕垒也一息尚存,动弹不得。
保昋又跑上台阶,进入大堂,三人都起身,攀从惊恐的问:“何时?什么人在门口吵闹。”
保昋退出生来,对三人说:“大门卫士郭用水身重创,身死。藤垒也动弹不得,大人您看。”三人出门,见台阶下两人躺卧于地。
胡欣飞跳于滕垒面前,急急的问:“快说,是不是攀登......”
噶戎和攀从也站在滕垒面前,都盯着滕垒,整个空气都凝固了一样。
滕垒,抬起头,看着三人,又盯着胡欣,说:“快......快跑,攀相大军进来了......”说完他昏了过去。
此时卓戎、史通和隗臻也满身血污的跑过来,胡欣看了双方,问道:“这里可有其他通道?”
攀从也慌了,大声对保昋说:“调集所有兵士,务必阻攀相而来。”
保昋声嘶力竭的大喊:“郑多祥!郑多祥......”
滕垒苏醒,抬起头,努力的说:“郑千总......都在那里参战了。”
卓戎倒地,史通和隗臻向前对胡欣说:“快,再不走就来不及。”
“胡大人,前院龙池,有逃生的通道,快!”噶戎也督促胡欣,他又说:“攀登父子还不能对我和攀从大人怎么样,你们逃出去,大军兵临城下,我们就会得救,攀城万民还指望您。”噶戎推着胡欣出去。胡欣想把地上的卓戎搀扶起来,卓戎怒吼道:“不要管我,快,不然一个都出不去了,保存实力,一切都有可能。”他看胡欣不走,手中利刃横在脖子上。
噶戎把胡欣推出去,让保昋把卓戎藏到左边水沟,用脏污烂泥碎柴掩盖起来,就看起天命了。
前院攀从五百兵士,奋勇抵挡,喊杀震天,血肉横飞,攀相兵众拥挤于门口,堵塞大门,惨叫惊恐万状。
方章华尸体,仰卧于地,残肢断臂,惨不忍睹。噶戎身边两个侍卫,他给胡欣指示隐藏于龙池的暗道:“从水中游走百步可到同外外城的龙池。”
史通和隗臻掀开暗道,史通请胡欣先下,胡欣抽刀抵抗近身的敌人,用脚把史通跺下水,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啰嗦什么,快走。”
攀相身边的高道慕大喊:“就是他们,快抓住他们。”勾二也喊叫:“水里有密道,他们想跑。”
噶戎挥刀阻挡道:“这是城主府邸,不得造次,都给我住手!”
攀相也不说话,弯弓搭箭,一箭射中正在进水的隗臻的手臂,隗臻边入水,边拔下箭镞。
攀相对准胡欣对噶戎说:“请嘎大人让开,不然,不要怪我的弓箭无眼。”话音未落,一箭射中嘎戎大腿,他一趔趄跪在地上。攀相刹那间又一箭射中胡欣咽喉,胡欣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
胡欣身死,他不知道的是父亲病故,外甥出生,命运弄人,英年早逝,一切好像又都有定数。
攀相高高的站在噶戎面前趾高气扬的说:“是嘎大人挡住了我的弓箭,怪不得我。”
他转头对高道慕和勾二说:“高道慕,你绕道沿龙溪追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勾二这攀从府邸给我搜,如若城主勾结外贼毒害攀城,格杀勿论。”
他低头看着噶戎说:“在我没改变主意前,不要挡我的路,不然刀枪认不得你。”跟随噶戎的两个兵士赶紧把噶戎搀扶到一边,他们深知这攀相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无法无天,心比魔鬼还恶。
攀相走到正殿攀从面前,冷嘲热讽的说:“这老叔,真的老了,前面杀的热火朝天,你在这里端坐正厅,闭目养神,别装了,我知道你想什么。”
攀相见攀从也不睁眼,也不说话,气急败坏的一箭射在攀从身后的几案上,箭羽紧贴着攀从的右耳。攀从依然双目紧闭的说:“要杀尽管行凶,这是城主府邸,人做,天看,万民能放过你,苍天也不会饶恕你。”
攀相冷笑一声,说:“我找到个活的,人证物证,我让你沉静?这里告诉你,我命由我不由天!”
“报告大人,没找到任何人,只有被您射死的那一个。还有一个也死了。”身后的勾二报告。
攀相想父亲总是告诫不能杀攀从,也不能杀噶戎,这有什么好怕的,杀了他们比捏死蚂蚁都容易,何惧之有。攀相心生杀念。
身后有人喊道:“少爷,老爷传话,适可而止,抓住扰乱攀城的贼人要紧,切不可冲撞城主。”
“又是这老子,到底怎么了?这样胆小如鼠......什么弑主伤民心?民如草芥,我本贵胄,也罢,现在还得听老子的。”攀相一脚把攀从面前的茶几踢倒,狠狠的骂道:“顺我者昌,逆我者往,小心点走!”
攀相走到胡欣尸体旁,环顾四周,看了看龙池边地道暗门,对勾二说:“把头砍下来,挂到北门,尸体喂狗。”
勾二用刀把胡欣和方丈华的头颅都砍下,连天尸体一起抬走了。
攀相走后,噶戎对两个侍卫说:“余军,把门关严实了。杨文旺,你快点看大殿前水沟,快救那人!”
杨文旺飞奔,噶戎紧跟,他担心攀从被攀相弑逆。
保昋正在清点兵士,治疗伤残战士,收拢死亡兵士,
杨文旺和噶戎看见保昋把卓戎抬出来,已没了气息,两个兵士把卓戎全身清洗一遍,从攀从手里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换上,静静的躺在攀从的正堂大殿内,脸面用白布覆盖着,如睡着了一眼。
攀从对噶戎说:“麻烦噶戎大人,处理善后,我去求攀登,让其把胡欣将军两人的尸首交给城外他的属下,入土为安,化尴尬为玉帛,避免攀城生灵涂炭。”
“可以尝试,但他们不会答应,也要做好万全之策,以应城外千军万马破城屠城。”噶戎说继续说:“我这就出城,与其对接,打探情况。”说完,噶戎出门离开。
攀相归家,勾二令着胡欣两人头颅,高道慕指挥兵士抬着两具尸体跟在身后,等在大堂门外。
攀登见儿子进来就问道:“你带兵进了攀从府?还杀了人?”
攀相一屁股坐在父亲面前说:“是的,滇海来了几个毛贼,要联络攀从歼灭我们,武贤才一早出城,至今未归,我打探到就是他们城外接应的人抓掠了去。可惜六个人跑了五个,这个被我射死了,好像还是带头的。”
“滇海?多少人?你打探了没有?”老子问儿子。
攀相回道:“只是听闻噶戎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简直就是虚张声势,不足为奇。”
攀登说:“这么多人一个活的都没有抓到?现在有没有向城外派兵?”
“没有?”
攀登说:“我暗自派遣到腊甸的人一个都没回来,我们不了解对方,切不可大意。现在四门各增兵五千,不可出城,严防死守。你派人盯住攀从和噶戎......”
攀登话音未落,攀从走进来说:“不用盯我了,我来了。”
攀登看攀从一脸阴沉,就尴尬笑着说:“你府上卫士少,我保护你而为。”
攀从也不啰嗦,就说:“我来是为外面尸首而来,请攀登大人怜悯攀城百姓,归还其尸体,他本是滇海拖布洛将军唯一的儿子,来此为请便通关,并无威胁,也没恶意,取其性命,辱其尸体,非攀城宾礼待客之道。”
“叔父,看我没有抓活口,才这样替人掩盖?无论对方有多少人,我都横扫杀戮,切不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攀相满脸鄙视的说:“如果不是我,叔父被强贼掠走了。”
攀从说:“他们是滇海的使臣,来求和通关的。”他说着关防信函拿出来。
攀相一把抢过,扔在地上,说:“肆意烂遭。假的,这都信?”
攀从说:“我问你们,腊甸可有信息?”
攀登父子心中一惊,猜想着腊甸断绝消息也和攀从有关。攀相说:“攀城百年无战事,政通人和,安居乐业,叔父不要无事生非,招引祸端,成为攀城的罪人,愧对列祖列宗。”
攀登也对攀从说:“大哥您多年未掌兵马,也不懂排兵布阵,这些事就交给我儿,您回去享清福就好,别掺和这事了,不然让兵士反感,这些都是猛虎一样的悍将,伤了大哥,我可承担不起这责任。”
攀从很是气愤的说:“两军或者两国交战,没有斩杀信使的先例,你这样做会得到众怒,同时也会得到他们的报复,遭殃的是攀城民众。”
攀相哈哈大笑着:“我杀的就是他,这些人出现在攀城,已不止一两天,抓走了武贤才,又挑起攀城祸端,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