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娇娇刻意忽略帷幔里的动静,直到念完诗歌,她脑子都是懵的—充斥着一些难以启齿的声音。
缓了一会儿。
—哗啦一声,赵炳煜从浴桶站起身,取过一旁的干净衣衫穿上径直走了出来。
“辛苦老婆久等啦。”
声音里尽是愉悦,他并未擦干身上的水珠,内里单薄的白色里衫被沾湿贴在白皙的锁骨上,隐隐还能看到有晶莹的小水珠顺着皮肤纹理流动。金娇娇稍微抬头扫了他一眼便迅速低下了头,赵炳煜朝后拢了拢头发,假咳了几声,眼神同样无处安放。
谁才是心虚的小狗?
“也......也还好,不算太久。”金娇娇舌头打结了,脑子也打结了,所以没问他为什么洗澡还得有人从旁吟诗作对。
他可真是比少爷还要少爷了,这待遇皇家才有的规格吧。
祥叔和沈妙儿的话再次在她脑海浮现,狐狸精本来就已经够蛊惑人心了,更何况她还爱上了狐狸精,爱情的酸甜苦辣她现在正在品尝最后一味,辣得她都要炸了。
当真是色令智昏。
“呃......今晚怎么没去钓鱼,这么早洗漱是要睡觉了吗?”金娇娇问。
“有点闷。”
闷?
“是因为天太干了吗?”都到江南水乡了,还能有汴京城干?金娇娇想不明白,“那你早上流鼻血也是因为闷?”
“用不用下船请大夫看看?”
赵炳煜倒了杯茶,借口道:“对,就是太干了,可能水土不服,不过不打紧,我皮糙肉厚挺挺就过去了。”
金娇娇质问:“你不就是江南长大的吗?还能水土不服?”
那当然了,年轻气盛上的身体水土不服!
“这不是离开大半年了嘛。”赵炳煜打着哈哈,真要实话实说,金娇娇指不定要怎么看他。“好了,总之我没事,不用下船看大夫。咱们还是尽快赶到扬州吧,你的那位刘大人这几日愁眉不展的,怕是在忧心陈念与谭古一案。”
金娇娇眉波微蹙,“什么叫......我的刘大人?”
赵炳煜品了口茶,放下茶盏懒洋洋地倚坐在床畔边一个木箱上,抬眼看她,“你们最近不是一直相谈甚欢吗?你明知他真实身份还演得那么高兴,五湖四海,大川名山,诗词歌赋,还有你们没讨论到了吗?”
“?”
赵炳煜虽然吃着飞醋,但心中还是挺过意不去的,他夹在刘宣和与金娇娇中间扮演着一个复杂的角色,他得瞒着刘宣和金娇娇知道他身份的事,又得瞒着金娇娇刘宣和知道他不是贾铭的事。
他跟双方狼狈为奸。
他为什么要把大家的关系搞得这么复杂呢?赵炳煜自我反省了一下,他没吃多,就是脑子…有病!药石罔顾的那种。
从旁观者角度来看,他还挺小人的,要不是他舅舅和他岳父之间有矛盾,他岳父就不是他岳父了,金娇娇也就成他嫂子了。
所以他醋!
当真又涩又酸。
他自讨苦吃。
金娇娇:“......”
她说她是在防着刘宣和太亲近赵炳煜,谁又信呢?
刘宣和丧母守孝的事金娇娇并不知情,按她的推测,刘宣和少年得志,官运亨通。那是多少女儿家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毫不夸张地说,汴京九成的未婚女子任他挑选。然而他这些年却始终一个人,很难不让人多想,再看他对赵炳煜上心的样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天时地利,诸子百家,人伦道德,没讨论的还多着呢。”
金娇娇故意拿话堵他,赵炳煜哑口无言,只能傲娇地冷哼一声。
金娇娇觉得有些好笑,谁不喜欢心上人在自己面前吃自己的醋呢?这叫情趣。
不过她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本章未完!)
第八十四章琴瑟和鸣
不然狐狸急了还咬人呢,“不过嘛……他是朝廷的刘大人,大理寺的刘大人,百姓的刘大人,唯独不是我金娇娇的刘大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赵炳煜表情肉眼可见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要金娇娇没有那个心思就成。
“天时地利,诸子百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样样精通,老婆你找我讨论就好了嘛。”他托着腮,颇有媚宠的嫌疑。
“你?”金娇娇走到流苏隔帘边,把玩儿着上边挂着的穗子,问他:“找你讨论,你又是我的某某某?”
赵炳煜笑得越发/春光明媚,站起身打开木箱子,一边翻找着里面堆放的书籍,一边道:“无论我是某某某,我都是你的。”
无论他来日是何身份,是何命数,他永远属于金娇娇。
金娇娇嘁了一声,心里是甜蜜的狂喜,表面却装作不屑,死鸭子嘴硬道:“说得好像他日你高中了状元,亦或扶摇直上,飞黄腾达也不会忘了我这糟糠之妻似的。”
赵炳煜弯着腰,扶着木箱冲她摇摇头,“非也非也。”
金娇娇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糟糠之妻,谦虚罢了。
“那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就算有一天我不是我,我忘记了你,我也仍然属于你,我的心不允许我属于别人。”
“巧言善变。”金娇娇喜欢甜言蜜语,她才不在乎空话,不在乎诺言,她只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缺,当下开心就好。
“书找到了没有。”她催促道。
“这么呢,找到了找到了,老婆莫急。”
赵炳煜从箱底掏出一整套精装的《春宫猎艳》,金娇娇刚一翻开,就看到了里面鬼话桃符的谢问二字。
—竟是谢问的亲笔提名,金娇娇大喜,“谢大家亲笔提名的书,你是怎么搞到的?”
“这有何难,那小子和我有过命的交情,这一整箱的话本都是他免费送我的。”jj.br>
“你和谢问谢大家认识?”她惊讶道。
感觉受到老婆的崇拜,赵炳煜心里美滋滋,面上故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认识啊,认识得有四五年了吧,他那时候还没这么赫赫有名呢。老婆卷钱跟人跑了,他被追…债到奈何桥,要不是我出手相救,他早跳河自尽一了百了了。”
谢问确实是近两年才在民间冒出头的,金娇娇没想到名声卓著的古董店老板竟还有这样一段心酸过往,难怪能写出那样酣畅淋漓的故事。
金娇娇凑到他身边,往木箱中瞅瞅,果然全是谢问所撰写的各种精装话本,很多连她都无法搞到手,算他本事不小。
“该不会你也是被人追…债恰巧偶遇的他吧?”
金娇娇一语中的,赵炳煜尴尬地避开她审视的眼神,顾左右而言他,“刚好第二第三部我也还没看,走吧老婆,我们一起看。”
碧波荡漾,水藻幽幽,家丁们在甲板上赏月光看跳鱼。赵炳煜将流光夜灯放在床头案台上,与金娇娇和衣齐肩并躺在矮榻上,头枕着帛锦段子做的枕头,一页页翻看着两人都爱看的话本,暖色流光下,话本上的插图更显活色生香,叫人沉溺其中。
书页翻过大半,金娇娇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赵炳煜小心托着她的头拢到自己臂弯,又替她盖上被子,弹指一挥间,烛火尽灭,一场美梦。
第八十四章琴瑟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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