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山庄。
雷无桀一见到雷震天和苏慕蓝回来了,喜道:“师兄,嫂子,你们可算回来了呀,我这心里正惦记着呢,这次出去可有什么趣事发生?快和我讲讲呗,我在这山庄里都快憋闷坏了。”
苏慕蓝微笑道:“这次出去倒真遇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儿呢,路上碰到了个耍杂技的班子,那技艺可真是高超,引得众人阵阵喝彩,还有那各地的风土人情,也别有一番韵味呀,等有空了细细说与你听。”
雷震天点头道:“嗯,确实如此,而且还结识了几位江湖豪杰,与他们畅聊一番,倒也长了不少见识,对这江湖又多了几分别样的认知。”
司空千落凑了过来,说道:“哎呀,光听你们这么说可太不过瘾了,快详细讲讲呀,那耍杂技的班子都表演了些啥新奇玩意儿?还有结识的江湖豪杰又是何方神圣呀?可别卖关子了,我这好奇心都被你们勾起来了,急着想知道呢。”
苏慕蓝简单地说了一下:“我们路过清风镇的时候,正好赶上那儿的庙会,可热闹了,各种小吃、杂耍应有尽有。还有个卖艺的汉子,胸口碎大石的功夫那叫一个厉害,周围人都喝彩连连。后来还遇到了一场江湖争斗,是两个帮派为了争夺地盘打起来了,还好我们跑得快,没被波及到。”
雷震天接着补充道:“嗯,还有还有,在那之后我们碰到了一位隐居的前辈,他的剑术非常高深,还指点了我几招,让我受益匪浅。”
司空千落向萧瑟道:“萧瑟,你也来听听呀,他们这一路可有意思了呢,你向来主意多,听完说不定还能从中琢磨出点什么好玩的事儿来。别老是在那闷着啦,快过来一起呗。”
萧瑟淡淡说道:“不过是些寻常江湖事罢了,有什么值得这般大惊小怪的,这江湖每天都在上演类似的种种,听多了也就腻了。”
司空千落哼道:“萧瑟,你就总是这副冷淡的样子,一点意思都没有,别人分享趣事那也是好意,你倒好,总是这般扫兴,真不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雷无桀附和道:“就是就是,萧瑟,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听听这些好玩的事儿多有意思呀,整天闷着多无趣呢,你就该跟我们一起乐一乐嘛。”
萧瑟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似在思考着什么,又仿佛根本没把他们的话听进去,依旧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对旁人的言语毫不在意,周身都散发着一种疏离又淡漠的气息。
二驴叫道:“老板,吃饭啦!”
见萧瑟不回应,司空千落走了过去,“萧瑟,别在这发呆了呀,先去吃饭呗,吃饱了再继续你这爱理不理的状态也不迟呀。饿着肚子哪有心思听故事呢,走走走,今天的饭菜可丰盛了,有你爱吃的那几样呢。”边说边用力拽着萧瑟,想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脸上满是无奈又执着的神情。
萧瑟坐定之后,叶若依开口道:“萧瑟,今日这饭菜都是按大家的口味准备的,你尝尝合不合心意呀。”
“嗯,有心了,看着倒是挺有食欲的。”萧瑟拿起筷子,随意夹起一块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
雷无桀吃了一块肉,赞道:“若依,你这挑的菜可太好吃了呀,这肉鲜嫩多汁,滋味十足,每一道都很合我胃口呢,你可真厉害,总能知晓大家爱吃啥,这顿饭吃得太舒坦了。”
叶若依微笑道:“好吃就行呀,只要大家吃得开心就好啦。我呀,就是想着大家平日里在江湖闯荡挺辛苦的,吃饭可得吃顺口些,所以就多花了些心思,看到你们吃得满意,我这心里也高兴呢。”
数日后,司空长风带着萧瑟等人前往青州参加“青州大侠”吴凤鸣的婚礼。
曹景辉笑道:“司空城主,感谢您前来参加家师的婚礼呀,家师常念叨您呢,说您是江湖中难得的豪杰,有您来捧场,这婚礼定是增色不少,晚辈在此代家师谢过了。”
司空长风哈哈笑道:“吴大侠客气了,他大喜的日子,我怎能不来凑这份热闹呢。咱们江湖中人,本就该多些这样的往来,何况吴大侠的喜事,那更是值得好好庆贺一番呀。”
曹景辉道:“城主所言极是,家师这一路走来,在江湖中历经诸多风雨,如今能寻得良人共结连理,也算是苦尽甘来,这场婚礼定要办得热热闹闹,让家师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今日还劳烦城主多多关照了,晚辈先在此谢过。”
司空长风喜道:“哪里的话,你这太见外了,吴大侠的喜事我定当尽力,咱们啊,就一起把这婚礼操办得风风光光的,让众人都沾沾这喜气。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不必如此客气呀。”
正在闲聊,忽听得鼓乐喧天,新娘子的花轿已经抬到门前。众人赶忙停下话语,纷纷扭头望去,只见那花轿装饰得极为华丽,红绸飘舞,轿身四周还点缀着精致的珠翠,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喜乐声越发响亮,仿佛要将这喜庆的氛围传递到这青州的每一处角落,周围围聚的百姓们也都满脸笑容,翘首以盼着接下来的迎亲仪式呢。
司空千落向萧瑟道:“萧瑟,新娘子的花轿都到啦,一会儿肯定特热闹,咱可得好好瞧瞧这迎亲的场面呀,据说这吴大侠的婚礼可有不少讲究呢,可不能错过了。”
萧瑟淡淡说道:“不过就是一场寻常婚礼罢了,能有多大差别,无非是些迎亲、拜堂的流程,看多了也没什么新鲜的。”
司空千落气道:“萧瑟,你这人怎么总是这么扫兴呀!人家大喜的日子,多喜庆的事儿,到你这儿就变得索然无味了。你就不能跟着高兴高兴,好好感受下这热闹氛围嘛,真是的,跟块木头似的。”
曹景辉道:“司空城主,你想去看新娘子吗?”
司空长风笑道:“新娘子是青州第一美人,我当然要去瞧瞧呀,如此佳人出嫁,那定是一番绝美风姿,今日可算是有眼福了,哈哈。”
曹景辉苦笑道:“城主,这恐怕不合规矩呀,按咱这儿的习俗,得等拜堂之后才能见新娘子真容呢,现在贸然去看,怕是不妥,还望城主莫要让晚辈为难呀。”
司空千落向司空长风道:“爹爹,曹大哥说得对呀,咱还是按规矩来嘛,现在去看确实不合适呢。咱就耐心等等,等会儿拜堂的时候,不就能瞧见新娘子的美貌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呀,您可别让人笑话了去。”
司空长风哈哈一笑:“好好好,我家千落说得对,是我心急了些,那就按规矩来,等拜堂的时候再好好瞧瞧这青州第一美人的风采,想必定是倾国倾城,让人惊艳呐,哈哈。”
这时沐春风带着华锦过来打招呼:“雷无桀,好久不见呀,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你呢,今日这吴大侠的婚礼可真是热闹非凡,你们来得挺早呀。”
雷无桀笑道:“沐兄,华锦,确实好久不见呀,这么喜庆的场合,我们自然要来凑凑热闹。我们也是刚到没一会儿呢,正等着看接下来的拜堂仪式,你俩这也是来贺喜的吧,哈哈。”
沐春风也笑道:“其实新娘子是我的姑姑沐颜。今日姑姑大喜,我这做侄儿的自然得来好好庆贺一番,而且呀,姑姑能觅得良人,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盼着她往后的日子都能和和美美、甜甜蜜蜜的呢。”
曹景辉拱手道:“沐公子,原来新娘子是令姑姑呀,那可真是巧了呢。令姑姑美名远扬,今日能与家师喜结连理,也是一段佳话了。想必日后二人琴瑟和鸣,定能在这江湖中留下一段令人称羡的故事呀,哈哈,今日这婚礼可得更热闹些才是呢。”
青州沐家,谁人不识?!
沐春风回礼道:“曹大哥,过奖了呀,我沐家不过是在这青州有些薄名罢了。今日是姑姑的大喜日子,只愿一切顺遂,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的,别的呀,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忽听得急骤的蹄声,一骑快马如飞而来。那马通体乌黑,四蹄却白如霜雪,鬃毛在风中烈烈飞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空气。马蹄声如雷,震得地面微微发颤,每一次落地都仿佛要将大地踏穿。马上之人身着黑衣劲装,身姿挺拔,在马背上如苍松般屹立不倒,手中马鞭挥舞,不断催促着马儿加速。
曹景辉连忙停止说话,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快马的方向,脸上露出警惕之色,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身体也微微向后撤了一步,做出随时准备应对变故的姿势。周围的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马蹄声吸引,纷纷转头望去,人群中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和低声的议论。
有人问道:“这来者何人啊?这般风风火火的,莫不是有什么急事,竟在这大喜的日子如此纵马疾驰,也太不懂规矩了吧。”
另一个人说道:“谁知道呢,看这架势,恐怕不是来贺喜的呀,别是来搅局的吧,这吴大侠大喜的日子,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不然这好好的一场婚礼可就全毁了。”
那个人走进礼堂,走到了新郎和新娘的身边了。
新郎吴凤鸣呆了一呆,脸上原本洋溢着的喜悦瞬间凝固,眉头紧皱,怎么也没想到这大喜之时会突然出现这么个不速之客,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嘴巴张了张,却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汪乘兴是担任赞礼的,他阴声细雨地说道:“今日是吴大侠佳期,请阁下自重啊,这般贸然闯入,实在不合礼数。若是来贺喜的,还望按规矩行事,若是有别的意图,可莫要坏了这等大喜的氛围,还请阁下速速退下,莫要自讨没趣呀。”
那人却不说话。
一个大汉顿时怒了,猛地向前跨出几步,那厚实的脚掌落地有声,震得地面似乎都颤了颤。他满脸横肉抖动着,冲着那人吼道:“嘿!你这人聋了还是哑了呀,没听见说让你出去吗?今儿个可是吴大侠大喜的日子,容不得你在这儿撒野,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别怪咱兄弟们不客气了!”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
雷震天心道:“这黑衣人到底是何来路?这般行径着实怪异,既不说话,也不离开,难道真是来搅局的?可今日是吴大侠的大喜之日,他若敢乱来,那必然讨不到好果子吃,只是不知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可得小心着点儿才是。”
只见大汉那铁塔般的身躯飞了起来,飞出礼堂,就像一颗被大力抛出的巨石,在空中划过一道粗重的弧线。他脸上还残留着未及消散的愤怒与惊愕,四肢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嘴里爆发出一声惊呼,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砰”的一声闷响,那大汉重重地摔落在礼堂外的空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好半天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满脸痛苦与狼狈,嘴里不住地哼哼着,已然没了刚才那气势汹汹要动手的威风劲儿。
黑衣人道:“杜天源今日特来赴吴大侠之约!”
三年前杜天源被青州大侠打败,那一战可谓惨烈非常,杜天源本是心高气傲之人,自恃武功高强,没把吴大侠放在眼里,却不想在交锋之中节节败退,最后落得个惨败的下场。自那之后,他便销声匿迹,众人都以为他心灰意冷,再不会出现在这江湖之中了,哪晓得今日竟在吴大侠的大婚之日现身,看这架势,怕是来寻仇报复的,想来这大喜的日子,怕是要不得安宁了。
有人故意问吴凤鸣:“吴大侠,这杜天源今日前来,瞧这意思可不像是来贺喜的呀,当年那事儿您也清楚,他此番现身,莫不是要搅您这大喜的局,您可有应对之法呀?”
吴凤鸣苦笑道:“唉,我也未曾料到他今日会来,当年之事已然过去,我本以为他不会再耿耿于怀,谁料想……罢了,他既来了,我也不能退缩,总归是要面对的,只希望不要牵连到在场的诸位才好。”
杜天源缓缓说道:“吴凤鸣,三年前那一战之耻,我杜天源可从未忘却,日夜都想着找回场子。今日你大喜之日,我也不想过多为难你,只要你当众承认技不如我,向我跪地求饶,再自废武功,我便可以既往不咎,放你去过这安稳日子,否则,哼,今日这礼堂,怕是要变作血场了。”
吴凤鸣昂然说道:“杜天源,你莫要在此大放厥词!三年前我能胜你,今日亦能胜你。我吴凤鸣行事磊落,靠的是真本事,岂会受你这般要挟。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本不想生事端,但你若执意要寻仇,那我也绝不退缩,哪怕拼上这条性命,也不会如你所愿,让你这般肆意妄为!”
杜天源冷笑道:“司空长风,这里哪有你插话的份儿,我与吴凤鸣的恩怨,自当我俩了结,你莫要多管闲事,不然,休怪我连你也一并收拾了。”
司空长风笑道:“哟,好大的口气呀,杜天源,我今儿个还就管定这闲事了,你想在这撒野,也得先问问我手中的枪答不答应,就凭你,还想收拾我,怕是还没那能耐呢,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
司空千落哈哈笑道:“杜天源,你也太自不量力了呀,我爹爹的本事你怕是还没见识过呢,就敢这般大放厥词,今日你要是识趣,就赶紧乖乖离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不然等会儿被打得灰头土脸的,那可就难看咯。我司空千落可也不是好惹的,你要敢乱来,我这银月枪也绝不客气,定要让你尝尝厉害!”手中银月枪一摆,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英姿飒爽地站在司空长风身旁,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
杜天源不理会他们,继续说道:“吴凤鸣,你莫要以为有旁人帮腔,你就能躲过今日这劫。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今日定要与你做个了断,你若还是个有骨气的,就别躲在他人身后,出来与我堂堂正正一战,也好让在场众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胜者,你敢不敢应下这一战?”
吴凤鸣淡淡道:“有何不敢?既然你执意要战,那我便奉陪到底。今日就算没有旁人相帮,我吴凤鸣也不会惧你分毫。只是你若再次败北,往后便莫要再来纠缠,可莫要再做这等输不起又惹人笑话的行径了。”缓缓抽出腰间佩剑,剑身出鞘,寒光乍现,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攀升。
司空长风微微一笑:“好,我来做你们的见证人,不过你俩可得点到为止啊,今日本是大喜的日子,可别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来。吴凤鸣,我知晓你为人磊落,向来有分寸。杜天源,你也最好守好规矩,要是敢耍什么阴招,哼,我司空长风可绝不轻饶,到时候,就算你插翅也难飞咯。”
只见杜天源率先发动攻势,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眨眼间便欺身向前,手中长刀裹挟着凌厉的劲风,朝着吴凤鸣直劈而去。吴凤鸣却不慌不忙,脚下步伐轻移,巧妙地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手中佩剑顺势挥出,一道寒光闪过,直刺向杜天源的肋下要害,动作行云流水,尽显高手风范。周围众人都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二人,礼堂中一时间只余刀剑碰撞发出的阵阵清脆声响。
司空千落低声问道:“爹爹,你说吴大侠能赢吗?这杜天源看着来势汹汹的,我心里还真有点担心呢。”
司空长风笑道:“哈哈,丫头,莫要担心,吴凤鸣的本事你爹爹我心里有数,那杜天源虽说气势挺足,但终究是技不如人,当年就败在吴凤鸣手上,如今即便苦练了三年,想要取胜也绝非易事,且看着吧,吴凤鸣定能再次取胜的。”
议论纷纷中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哼,这杜天源也太不讲武德了,明明说好是公平一战,他却暗中使出那般阴狠的招式,就盼着能伤了吴大侠呢,这般行径,真叫人不齿呀。也不知吴大侠能不能识破他那些小伎俩,可千万别着了他的道才好呢。”
说话的这个女子就是林语嫣了。
林语嫣刚在不久之前吃了杜天源的亏,当然是希望青州大侠吴凤鸣能狠狠教训一下杜天源,好出出自已心里那口恶气。她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死死地盯着场中,心里默默念叨着:“吴大侠,你可得赢啊,可不能让这杜天源再嚣张下去了,让他也尝尝落败的滋味,为我报仇雪恨呀。”想着,她的身子都微微前倾,仿佛想靠自已的意念助力吴凤鸣一般。
王文轩低声道:“吴大侠这一战看似轻松,实则凶险啊,那杜天源憋着一股劲儿,肯定还有后招没使出来,吴大侠可得小心应对才是。”
林语嫣连忙问道:“王大哥,那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帮吴大侠呀,万一那杜天源使出什么阴损的招数,吴大侠应付不来可就糟了。”
王文轩说道:“先别急,吴大侠的本事你我都清楚,现在贸然上去帮忙,反而坏了规矩,吴大侠未必乐意。且再看看情况,若真到了危急时刻,咱们再出手也不迟。”
有人问道:“杜天源,你这都战了半天了,也没见讨到什么便宜呀,还口口声声说要找回场子,就这能耐?莫不是又要铩羽而归了吧。”
杜天源冷笑道:“哼,你们懂什么,这才刚开始呢,我不过是先试探试探,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等会儿有你们好看的,吴凤鸣,你且得意着,待会儿可别哭着求饶才好。”
吴凤鸣道:“杜天源,你莫要再做这无谓挣扎了,任你如何狡辩、如何使力,今日这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你还是趁早收手,别再徒增笑柄了。”手中佩剑挥舞得更疾,剑花飞舞间,将杜天源的一波攻势又稳稳化解了去,身姿依旧潇洒从容。
杜天源道:“吴凤鸣,你少在这儿大放厥词,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我苦练三年,可不是来听你说风凉话的,今日定要让你败在我手下,把曾经丢的脸面都给我还回来!”额上青筋暴起,咬着牙又发起一轮强攻。
吴凤鸣哼了一声道:“姓杜的,你这三年算是白练了,空有一身蛮劲,却毫无长进,就凭你这点本事,还妄想赢我,简直是痴人说梦,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乖乖认输吧,不然等会儿败得太难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身形一闪,避开杜天源的攻击后,反手就是一剑刺向对方的肩头,动作干净利落。
杜天源险险避开了,笑道:“吴凤鸣,你这剑倒是挺快,可惜啊,想伤到我可没那么容易,我杜天源可没那么容易被打败,今日这场较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就等着瞧好吧。”
司空长风缓缓说道:“你们二人这一番打斗也算是精彩,不过可别忘了点到为止啊,莫要因为一时意气,伤了彼此性命,那可就违背了这比试的初衷了,都收着点儿劲儿吧。”
杜天源哼了一声道:“司空长风,你少在这儿假惺惺地说什么点到为止了,我与吴凤鸣之间的仇怨,非得有个彻底的了结不可,不拼个你死我活,怎能咽下这口气,你就别在这儿多嘴碍事了。”
林语嫣在人群里骂道:“杜天源,你这人可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自已技不如人还不听劝,净想着使狠招,真当大家都怕了你不成,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等吴大侠彻底打败你了,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江湖上立足,呸!”
曹景辉恰巧站在她的背后,笑道:“林姑娘,你这气性可够大的呀,犯不着为这等不讲理的人气坏了自已身子,且看着吧,吴大侠定能好好收拾他,让他知道厉害,到时候他那嚣张的气焰啊,保管全给灭了,咱就安心当个看客便好啦。”
杜天源冷冷道:“吴夫人,你是怕你的丈夫打不过我吗?”那话语中满是嘲讽与挑衅,仿佛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扰乱吴凤鸣的心神。
汪乘兴、曹景辉同声斥责:“杜天源,你可真够卑鄙的,打不过就用这等下三滥的招数,拿人家夫人来说事儿,你还要不要脸了?有能耐就凭真本事在这比试上见真章,这般行径,只会让江湖人更加瞧不起你,你就不怕遭人唾弃吗?”
王文轩忽道:“杜天源,你休要再胡言乱语,妄图扰乱吴大侠的心境,你这般做法实在是有失江湖风范。吴大侠何等人物,岂会因你这几句挑拨就乱了阵脚,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已吧,就你这越打越露怯的样子,怕是离落败不远了,还是趁早收手为好,莫要等输得一败涂地了才后悔。”
司空长风咳了一声,说道:“都莫要再吵吵了,这是比武较量,又不是市井斗嘴的地方。杜天源,你若还有些骨气,就专心应对眼前这一战,别净整这些没用的旁门左道。吴凤鸣,你也稳住心神,别被这些言语乱了方寸,凭你的本事,好好应对便是,咱们且看这最后结果如何。”
新娘沐颜仍然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看得出她虽未言语,心里却着实担忧着吴凤鸣的安危,却又因着此刻的场合和身份,只能将这份担忧默默藏在心底。
司空长风微笑道:“沐姑娘,你且放宽心,吴凤鸣的能耐大伙都知晓,定能应对好眼前这局面,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呀,就安安心心地等着看他得胜归来,今日这大喜日子,总归是会圆满的,可莫要太过忧心了。”
沐春风安慰道:“姑姑,姑父武艺高强,那杜天源根本不是对手呀,您就别太担心了,姑父肯定能赢下这场比试,让那杜天源灰溜溜地离开呢。您瞧,姑父现在应对得多从容,咱们就安安静静在这儿看着,等着姑父凯旋就好啦。”
吴凤鸣一声大喝,双手齐扬。同时身形微向前倾,好像是作了一个鞠躬的姿态。就在这一瞬,这间特别宽大的客厅里顿时充满了暗器破空之声,那一道道寒芒如雨点般朝着杜天源飞射而去,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近杜天源身前。暗器在半空划过,发出尖锐的呼啸,仿佛是死神的召唤,让周围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目光紧紧锁定在杜天源身上,都想看看他要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又如此凌厉的攻势。
只见他身形闪动,速度竟也奇快,双手好似化作了两道残影,精准地朝着那些飞射而来的暗器抓去。每抓住一枚暗器,他便往旁边一甩,暗器撞击在墙壁或是地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火星四溅。他一边抓着暗器,一边还张狂笑道:“吴凤鸣,你就这点手段?想用这些暗器来对付我,也太小儿科了吧,你可真是让我失望啊,哈哈哈!”
司空长风站在汪乘兴旁边,故意赞道:“哟,这杜天源倒还有两下子啊,这般接暗器的功夫,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只是不知道啊,他这光忙着接暗器了,还能不能有精力去反击吴凤鸣呢,且看看他接下来又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咯。”
汪乘兴瞪眼道:“哼,司空长风,你还在这儿夸他呢,他这不过是强撑罢了,吴大侠这一波暗器只是先探探他的底,后面肯定还有厉害的招数等着他呢,我看他呀,得意不了多久了,等会儿被吴大侠打得落花流水,我看他还怎么笑得出来。”
司空千落嗔怪道:“爹爹,你怎么还夸他呀,这杜天源分明就是个不讲武德的小人,刚刚还净使些阴招呢,您倒好,还夸他有本事,可真让我不服气呢。吴大侠肯定能狠狠教训他,让他再也张狂不起来,您就瞧好吧。”
雷无桀附和道:“千落师姐说得是呀,那杜天源这般行径本就招人厌,就算接暗器的功夫还行,那也是歪门邪道练出来的,哪能真跟吴大侠比呀。吴大侠那可是有真本事的,这一场下来,定能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咱就等着看他落败的狼狈样儿吧。”
吴凤鸣吸一口气,轻飘飘的一掌向杜天源打去。只见那手掌看似绵软无力,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劲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搅动,隐隐泛起了涟漪。掌风呼啸,朝着杜天源直逼而去,速度看似不快,却有一种让人难以躲避的压迫感。吴凤鸣面色沉稳,目光锐利,显然对这一掌有着十足的信心,势要凭借此招克敌制胜。
杜天源脸色一变,不敢有丝毫大意,赶忙运气凝神,双臂交叉在胸前,试图硬接下这看似轻飘飘实则暗藏玄机的一掌。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全身的内力都汇聚到双臂之上,准备拼尽全力抵御吴凤鸣这凌厉的一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两人的内力碰撞在一起,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开来,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以免被这气浪波及。
司空长风“咦”的一声,说道:“这吴凤鸣这一掌倒是精妙啊,看似轻描淡写,内里劲道却如此刚猛,杜天源怕是不好招架咯。不过这杜天源也不简单,竟能硬生生扛住这一击,看来这场较量还得多看会儿,鹿死谁手仍未可知呀,且瞧他们后续如何过招吧。”
司空千落气道:“哼,那杜天源就是个耍赖的主儿,每次都使些阴招,这会儿还能硬扛住吴大侠这一掌,肯定又是靠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手段,哪有什么真本事呀。吴大侠可千万要狠狠教训他,让他知道厉害,别再这般张狂了,真叫人看着来气呢。”
话犹未了,只听得“轰隆”一声,对面的墙壁开了一个窟窿,砖石碎屑四处飞溅,扬起一片尘土。吴、杜二人也分开了,各自向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吴凤鸣神色依旧沉稳,只是微微喘着气,目光警惕地盯着杜天源,似在思索着下一步的招式。而杜天源呢,脸上满是狼狈之色,衣衫也有些凌乱,嘴角还隐隐挂着一丝血迹,可那眼神中却透着不甘,显然不想就此罢休,仍想着要继续与吴凤鸣一较高下。
司空长风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结果:“今日这场较量,吴凤鸣以深厚功力和精妙招式占得上风,杜天源虽也尽力抵挡,却终究稍逊一筹,此刻胜负已分,吴凤鸣胜出!”
司空千落跳起来道:“哈哈,我就知道吴大侠肯定能赢!那杜天源还想逞强,这下可吃到苦头了吧,活该!吴大侠这才是真本事呢,这下看他还怎么在江湖上耀武扬威。”
萧瑟淡淡说道:“这结果本就在情理之中,吴凤鸣向来武艺精湛、为人磊落,那杜天源一味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又怎敌得过。不过是一场比试罢了,这江湖中,往后还有诸多风云变幻等着呢,今日这一出,也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
杜天源背负双手,目光也在注视他的剑尖,过了一会,笑道:“吴大侠,你还认识我吗?想当年咱们初入江湖之时,也曾把酒言欢,共论这江湖诸事,那时的情谊可还历历在目呀。怎如今到了这刀剑相向的地步,倒叫人有些感慨了。只是今日这一战,我虽败了,可心里却着实不服气呢,吴大侠,你我之间,怕是还没完呐。”
吴凤鸣叹了口气道:“杜天源,往昔种种自然记得,可如今你变了,行事越发不择手段,全然没了当初那股子侠义之气。今日这一战,本也是你屡次挑衅所致,我不过是为了守护该守护的罢了。我无意与你结仇,但你若仍执迷不悟,继续这般肆意妄为,那往后咱们怕是只能继续这般针锋相对了。”
司空长风打圆场道:“哎呀,二位都莫要再纠结过往了,江湖路长,难免有些磕磕碰碰,有了分歧也属正常。今日这一战已分胜负,过往的恩怨情仇不妨就暂且放下,往后大家各走各路,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杜天源,你也该收收性子,好好琢磨琢磨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莫要让这一时意气,坏了往后的江湖前程呀。”
杜天源哈哈一笑道:“三城主这话说得倒是轻巧,可这江湖之中,哪有那么容易就放下的事儿啊。今日我虽败了这一阵,可心里这口气难平呐,不过看在三城主的面子上,我暂且不与吴凤鸣计较了,只是往后的日子还长,咱们走着瞧吧。”
杜天源走后,婚礼继续。方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较量掀起的紧张氛围渐渐消散,喜庆的氛围又重新在这处弥漫开来。乐师们再次奏响欢快的乐曲,那喜乐声声,仿佛是在催促着新人继续完成这未完成的仪式。宾客们也都整理好心情,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目光热切地看向吴凤鸣和沐颜所在的方向,都期待着接下来新人拜堂、交杯酒等一系列充满美好寓意的环节,盼着这场历经波折的婚礼能圆满落幕,为这对新人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司空千落笑道:“哎呀,可算是把那煞风景的家伙打发走了,这婚礼呀,总算能顺顺当当继续下去了。看吴大侠和沐姑姑多般配,今天这大喜的日子,就该热热闹闹、和和美美才对呢,咱们可得好好跟着沾沾喜气呀。”
雷无桀也笑道:“哈哈,就是就是,那杜天源一来就搅得大家心情都不好了,这下好了,婚礼继续,咱们也能开开心心地见证吴大侠和沐姑姑的幸福时刻啦。等会儿可得多讨几杯喜酒喝喝呢。”
欢宴之后,吴凤鸣向司空长风致谢:“此番婚礼多亏三城主出面周全,方能顺利进行,还在关键时刻镇住场面,让杜天源未再继续生事。您的这份恩情,吴某铭记于心,日后若有差遣,定当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司空长风哈哈笑道:“吴大侠这说的是哪里话,都是江湖同道,本就该相互帮衬,你今日大喜,我来凑个热闹、帮点小忙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了。往后啊,咱们江湖上还得多走动,有什么事儿也只管言语一声,可莫要跟我客气了呀。”
司空千落叫道:“爹爹,雷无桀他又喝醉了!”
“这小子,一沾酒就没个分寸,每次都能把自已喝得晕晕乎乎的。”司空长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快步朝着雷无桀所在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嘟囔着,“真该好好管管他这贪杯的毛病了,年纪轻轻的,喝醉了可别又闹出什么笑话来呀。”待走到近前,看着东倒西歪的雷无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叶若依苦笑道:“唉,雷无桀这性子呀,一高兴起来就把控不住,每次喝酒都这样,劝也劝不住呢。这会儿又醉成这副模样,真叫人头疼,也不知道等他醒了,还记不记得自已这副窘态呀。”
雷震天笑道:“师弟就是这副洒脱的性子,一遇到开心事儿呀,喝酒就没了节制,不过这样倒也畅快,尽显咱江湖人的豪爽劲儿呢。醉了就醉了呗,大不了等他醒了再打趣打趣他,让他下次可得长点儿记性咯。”
雷无桀嘟囔道:“我……我没醉,还能再喝……再喝几杯呢,今天这么高兴,怎么能不尽兴呀,来……来接着喝……”说着,还伸手在空中胡乱抓了抓,仿佛想抓住那根本不存在的酒杯,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身子也晃个不停,嘴里仍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关于喝酒的事儿。
萧瑟骂道:“你这家伙,都醉成这样了还嘴硬说没醉,每次都这样胡来,也不嫌丢人。真该把你扔这儿不管了,看你待会儿清醒了怎么收场,哼!”
司空千落打趣道:“他可是你兄弟,你舍得把他扔这儿呀?萧瑟,我还不知道你嘛,嘴上说得凶,心里可惦记着呢。你呀,就别在这儿佯装生气了,快过来一起扶扶他,可别让他待会儿磕着碰着了,不然等他醒了,又该闹个不停咯。”
萧瑟哼道:“就他这副没个正形的样子,还兄弟呢,净给我添乱。不过罢了罢了,真扔这儿不管,还指不定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来,我可不想再去给他收拾烂摊子了。”虽是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却还是走上前去,伸手准备扶一扶雷无桀,那副又嫌弃又无奈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