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意识栽倒在京雅怀里前,我看到小婉的腹部绽开一朵鲜艳的血花…
我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很多很多人,他们穿着白衣服,白衣服又都染上了红色,像艳丽的红梅落入白茫茫的大雪中。还有很多人在哭,那声音那架势让我想起了爷爷奶奶的葬礼…
梦并没有做多久,有被伤口疼醒的原因,更多的是被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吵醒。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哭成大花猫的肖雅,“小婉呢?”我强撑着身体颤抖着声音问。
不是我多想,她们几个这种哭法,我会真的觉得小婉已经…
我以为小婉已经摆脱了她上一世的悲惨命运,结果重来一次,她还是逃不了被那个渣男祸害。
泪不自觉地落下来,难过到哭不出声音,为什么,为什么小婉要经历这样的人生?她好不容易想要重新开始…
身体上的疼痛算什么,胸口犹如被巨石镇压,每次心跳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那么美好的生命,就这样陨落了吗?
明明,明明她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阿蔺你别哭了,你已经流了好多血了了…”瑾轩细心地帮我擦眼泪,可她自已哭的比谁都凶。肩膀上衬衣被剪开,皮肤裸露在外,有护士在给我清理伤口。
“你那位朋友在抢救室,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帮我处理伤口的护士看出我的担忧,替我解答疑惑。
听到她这么说,心中那块巨石落了地,长舒一口气,真好…小婉还活着…
“倒是你啊,虽然不用去抢救室,但你这伤口也不轻啊!肩膀上的还好,划了一刀,你这手臂…”护士眉头紧皱,“都快被扎穿了…”
身边只有瑾轩和肖雅两个人,右臂正被另一位护士做伤口处理,她对瑾轩和肖雅说:“你们两个要先出去,医生要做伤口治疗,你们在这里不方便,放心,有我们在,她不会有事的。”
急诊室外面吵吵闹闹的,大致能分辨出谁是我认识的人,还能听得到警察的声音。
我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刚过十二点,谁能想到短短一个小时之间竟然能发生这么多事。
跟踪持刀行凶,目标明确,有杀人故意,我确定那个叫雷功的渣男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有舒渔在,此时的他应该已经被警察控制住了。
“医生,我朋友她怎么样?”尽管护士告诉我小婉没有生命危险,但在没听到她平安无事之前,这个心还是放不下一点。
“放心,伤口并不深,也没有伤到要害,不会危及到生命。”医生边给我做包扎边安抚我。
我点点头:“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能这样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替她挡这两刀,她肯定死定了。”正说着,治疗室的门被推开,熟悉的警察面孔,两个。
前面的警察叫石宽,从上学期到现在已经不晓得见过多少面,他继续说:“人已经被我同事扣住了,已经移交刑警队,正在审问。那条小路斜对面有个监控,已经看过了,如果不是你推开她护着她,你那朋友至少要被他连捅好几刀。那人学医,是冲着下死手去的,这点确认无疑。”
“之前他们闹到派出所的时候只是想着安抚,谁知道这人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来!是我们的失误!”石宽低声咆哮着,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在额头上暴突。“对不起,成蔺…”
我摇摇头,这不是他们的错。在小婉和那个人分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生活平静安宁的不像话,饶是小婉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也想不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石宽出现在这里我一点儿也不奇怪,出事的地方属于他的派出所辖区,舒渔她们不报警才不可能。
让我奇怪的是跟着石宽进来的这个人。
“你真的是…”他叹口气,“怎么每次见你,不是挨打就是受伤啊…”
“嗯?你们认识?”石宽疑惑。
医生已经处理好我的伤口,手臂缠上厚厚的纱布,肩膀上的伤也包扎好,身上披着瑾轩的毛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怎么在这儿?”接过护士端给我的水,润了润嗓子,抬头询问石宽身后又高又瘦的男人。
齐迈轻笑一声,“休假过来找兄弟玩儿,正叙着旧呢案子就来了,我也是个警察,就跟过来看看喽。只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原来是这样,我站起来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齐迈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但凡你穿厚点也不会伤这么严重!”
“多谢齐警官关心。”我不知道现在的脸色有多苍白,只觉得浑身没力气,脚步都是虚浮的,齐迈拉过一张椅子扶我坐下。
“跟我还客气什么…”
“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死渣男呢?”我抬头询问石宽。
石宽和齐迈不约而同地笑出声,“其实…还得感谢你那位会功夫的朋友手下留情啊…”石宽笑得着实有些无奈。
“我同事到现场的时候,你口中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已经被揍的不成人样了…”
“要不是她尚存一丝理智,把那人打死也说不定。当然,我已经批评教育过她了~后续的事就不用担心了,有需要我们会找你。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养伤…”石宽“嘶”了一声,瞥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齐迈,挠挠头不知所措,“那什么…你俩聊,我出去找你朋友再了解一下情况…”
说完,石宽还自认为很贴心地带上了治疗室的门。
“按照医生的意思,你该在医院待着,还要观察伤口的情况。”齐迈说。
我点点头,“应该的,为了小婉我也该在医院待着。”
沉默了几分钟,实在没什么话可说,齐迈站起身,“你休息会儿吧,我去叫你朋友进来。”
凌晨两点,小婉才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手术很顺利,完全没有性命之忧,只需要好好养着。
我歪在舒渔身上:“这下彻底放心了,扶我去病房休息吧…太累了。”
“要是砂仁不犯法,老娘非把他千刀万剐了不可。”舒渔力气很大,完全支撑着我。
我咧嘴笑:“要真是砂仁不犯法,我们最该做的应该是躲起来…”
“小婉有京雅她们照顾,不需要担心了,我这儿也有你们在。我现在想的是尤其怎么办?她这一觉醒来天都得塌了…这辅导员当的…”
舒渔甩甩体温计给我夹上,“堪称史上最悲惨的辅导员了。我看你俩组个组合算了,反正每次出事都有你在…”
舒渔停顿了一下,“我没别的意思啊…”
“我知道。”我扯扯嘴角,“本来就是这样,也真是奇怪,每次有什么状况都与我有关。可能我真像我奶奶他们过的那样,我是个天煞孤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