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条长廊,制作人被踹翻在地,还没来得及站起来。
宋时抬脚,对他勾唇一笑:“某些挤占脑子的东西,确实是该废掉了。”
制作人微愣,还没反应过来宋时说的是什么意思。
宋时抬脚,对着他的裆下狠狠地踩了下去。
血溅当场。
“啊——”
惨叫比方才更为凄厉,制作人额头冷汗弥补,弓着腰抱紧刚才被宋时踩碎了的部位。
痛不欲生,原地打滚,哀嚎不已。
脸上鼻涕眼泪堆积在一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制作人断断续续地哀叫:“快、快去叫人……”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小助理大脑宕机,整个人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立刻就要往回跑去喊人。
“站住。”
却被宋时叫住。
小助理脚步顿住,上牙关咬着下牙关,直打颤:“宋、宋小姐。”
宋时偏头看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她的眼神过于凶狠,小助理自己也还只是个刚步入社会的打工人,被她看得胆战心惊,瑟瑟发抖:“什、什么?”
“你什么也没看见,他是自己磕到的,我也不会再寻你的麻烦。”顿了顿,宋时继续说,“或者,你去报警,不过我顶多会被罚五百块钱而已,但是你的工作,可未必就能保得住了。”
小助理被她吓得打了个哆嗦。
脑子在这时转得飞快,她立刻摇头:“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宋时满意地勾起唇角,回头冷睨了眼还在惨叫的制作人,对小助理说:“带我去真正的更衣室。”
半个小时后,宋时换好衣服拍完了宣传海报,一辆救护车也同时赶到了农场。
在工作人员们好奇八卦的眼神中,制作人被抬上担架送走。
临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制作人还仰躺着向她这边恶狠狠地瞪过来。
宋时勾唇笑得散漫,抬手比了个剪刀的手势。
接下来是后期修图,宋时的海报拍得很完美,并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事实上,她对这些也是一窍不通,简单看了眼后期得出来的图,没什么意见。
农场的老板陈锋巡视完拍摄场地,过来和宋时寒暄。
两个人加了联系方式,导演把宋时拉进了嘉宾群里,又跟她讲解了一下后面节目录制的规则,就放她离开了。
导演不解地问:“陈老板,宋时她看着,也不像是能干农活的样子,到时候闹出来笑话怎么办?你怎么会选她做嘉宾?”
“不是我选的。”陈锋无奈地抽着烟,吐了个烟圈儿,“傅少把她扔过来,说要让我们好好操练操练她,好让她知难而退,乖乖回去当傅少的金丝雀。”
“照她这种大小姐性格,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自己退出节目,我们再忍忍吧。”
宋时走了段儿距离试图打车,大雨突然倾盆落下。
荒郊野外,人烟稀少。
她双手挡在脑袋上,尽量不让后脑勺的伤口沾到水。
“滴滴——”
一辆黑色迈巴赫从身边擦过,宋时躲闪不及时,就被溅了一身泥水。
她刚想骂人,迈巴赫却在距离宋时三米外停下。
车上下来五六个男人,膀大腰粗,手里握着刀,直奔宋时而来。
shit!
宋时心头警铃大作,转头向着农场的方向拔腿就跑。
“抓住她!傅少有赏!”
几个男人抬脚紧追。
暴雨狂打着枝条,摇动出哗啦啦的声响,时不时伴随着闷雷滚动。
没多久宋时脑袋上的遮阳帽就被狂风吹走,雨水毫不留情地冲刷在她的天灵盖上。
白色的纱布被浸湿,慢慢变红。
宋时慌不择路,跑上一条大道,越跑越脚步虚浮,后脑勺的伤让她头昏眼花,身后的几个男人也渐渐逼近,离她最近的那个人眼看伸手就要够到她。
宋时随手掰下一截小手拇指粗的灌木枝向后飞去。
紧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被迎面一击,脚下绊到一块石头,“嘭”地摔了个狗啃泥。
他手里的水果刀在空中转了一圈,被宋时稳稳接住。
几米外一辆摩托车驶过来,宋时招了招手,摩托车在她身边停下。
车上的男人的双手刚放在头盔两侧,宋时便握着水果刀虚抵着他的后腰,抬腿跨上车,咬牙低声威胁:“快开车,送我去医院。”
男人没说话,只是屈指开始解头盔的扣子。
落后的几个人眼看就要追了上来。
宋时又将水果刀向前抵了抵:“我是说真的,这里荒郊野外,就算你出了什么事,也没人会找到我头上,如果不信,大可以试试。”
男人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头盔向后扔去:“戴上。”
他的声音沉稳不容拒绝,丝毫没有被“打劫”的慌乱。
宋时单手接住头盔,给自己扣上,右手仍旧警惕地用刀抵着男人的后腰。
男人向前倾着身体,一脚油门踩下去,摩托车载着宋时飞驰而出。
因为惯性,宋时的身体猛地向后倒,为了避免坠地,只能伸手紧抓着男人外套的下摆。
两边的景色渐渐变化,不过三分钟,摩托车就开进一个小区。
显然不是通往医院的路。
宋时眉头皱紧,立刻将刀往前送了送,冷声警告道:“让你去医院,别耍小花招。”
“医院在市中心,过去要三个小时,而且我今天出来得急,到市区的话油不够。”
男人将摩托车停在路边,对着不远处还亮着灯的一家诊所抬了抬下颌,“下车吧,先进去简单处理一下伤口,我去那边加满油。”
宋时没动,警惕地瞪着他的后背。
男人却突然回头,露出一张俊朗又野性十足的面孔。
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鼻梁高耸,斜眉入鬓,潋滟的桃花眼中透着款款的戏谑:“放心,我又不跑,这不还等着找你要油费和搭车费呢?”
宋时悄悄握紧了拳,一眨不眨地打量着他。
男人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陈皮糖,塞给宋时。
眼神无声地向一旁的诊所递过去一眼,俊逸的眉眼低垂,做出来一副惨兮兮的模样道:“毕竟我出来开顺风车挣点小钱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一个客户,怎么可能会就这么跑了?”
宋时将信将疑地从他手里接过那颗陈皮糖,就听男人补充了一句:“十块钱一颗,记你账上等下一起给我,谢谢。”
宋时:……
伤口崩裂流出来的血,已经顺着她的耳廓流到了下颌线。
“多谢。”
宋时收起刀放回兜里,抬腿下车,将头盔扔给男人,向诊所走去。
男人将车熄了火,目送着宋时进了诊所,脸上的表情眨眼间也被冷肃取代,将车开到附近的加油站。
他刚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接通。
喧嚣嘈杂的音乐声中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喊叫声:“三爷,这酒喝得好好的,您怎么就走了?走就走吧,您还把傅少打一顿算什么?他不就喝多了开了那宋家假千金几句玩笑话,也没说真派人去打人,您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