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傅雪柔。
后者脸涨得通红，讷讷摇头，强颜欢笑：“没，没有了。”
负责人和众人介绍完考察途中的注意事项后，就让众人各自离开，回去收拾行李。
周越意味深长瞥了眼宋时，宋时别开脸不看他。
周越无奈，只能抬脚先走。
宋时在人前有意要和周越保持着距离，等众人都离开后，和方洁磨磨蹭蹭地聊完天，又在会议室里待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跟着方洁出去。
方洁早听说过宋时和萧鹤川之间的纠葛，八卦地问了一嘴：“小时啊，你和萧鹤川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说，他这次来考察队，是不是也是冲着你来的？”
“应该不是。”宋时摇摇头。
她不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想和萧鹤川扯上关系，“可能只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吗？”方洁挑挑眉，一脸不信，“以往那么多次考察队，萧鹤川可从来没参加过。这次拉赞助的时候，负责人提了一嘴你会来带队，他就一口答应下来了，爽快得很。”
宋时哽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方洁说：“不过我也在想啊，你也是成年人了，谈恋爱就谈恋爱，没什么不好的，萧鹤川那人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我看对你还是挺上心的。正好这次你们也有机会多多接触接触，增进一下了解，如果合适的话，试试看也不是坏事。”
“方主任。”宋时抬眸看她，眸中带笑，“是萧鹤川让你说的？”
方洁一噎，有些心虚地点点头。
宋时了然。
毕竟也是金主，方洁再怎么说，也得给人家点儿面子。
“那他应该早就知道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这算知三当三。”宋时收回视线，电梯门在这时打开，便看见萧鹤川站在外面等着。
也不知道她刚才的话是不是被他听进去了，萧鹤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方洁敏锐地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心里虽然惊讶，但还是自觉地闭上了嘴，找了个借口离开。
萧鹤川便抬脚跟上宋时。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稳定的一段距离，不长也不短，往地下车库的方向走。
萧鹤川双手插兜，眼眸盯着她的背影：“宋时，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所以呢？”宋时头也不回，“我是哪句话说错了吗？”
“如果你说的那个男朋友指的是周越的话，我不认为我这是知三当三。”
宋时停下脚步，转身瞪着他。
前后活了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歪理，忍不住被气笑了。
萧鹤川走到她面前，一向玩味不羁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
“你说你们在交往，但是他从来没公开过你的存在。宋时，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看清楚，他对你只是玩玩。”
“玩腻了，你就什么也抓不住……”
萧鹤川的话还没说完，周越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不由分说地一拳砸在他脸上。
他的动作快准狠，萧鹤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撂翻在地。
萧鹤川下意识要坐起来。
周越抬脚踩在他的胸上，居高临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
狠戾的眼神凌迟在他身上，宛如一头暴怒的野兽，萧鹤川瞬间被眼神压迫愣在当场：“周、周越……”
“你再挑拨离间一句试试看？”周越脚上用力，伸手拉过宋时到自己身后，垂眸睥睨着他，宛如在看一个死人，“萧鹤川，我不动你是看在萧家的面子上，你别得寸进尺。”
宋时没想到周越会在这里等自己，下意识扭头环顾四周，确认这里没有别人在场，稍稍松了口气。
以免被人撞见了再生事端，她悄悄抽了抽手。
却被周越攥得更紧了。
他的五指蛮横不讲理地挤进她的指缝中，牢牢紧扣着她，往日泛着潋滟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盈满了煞气，紧锁在萧鹤川身上。
“宋时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关系很好，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说完，抬脚放开萧鹤川，带着宋时头也不回地往车的方向走。
周越身上的气压很低，看得出来萧鹤川的存在让他很不爽。
宋时偷偷瞥了他一眼，在他拉开副驾驶位车门的时候扯了扯他的手：“我自己开了车的。”
周越黑眸一瞬不瞬紧盯着她，声线不同于刚才面对萧鹤川那样不近人情：
“先上车，回头我派人来开走。”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宋时单手撑着下巴，偏头打量着他，好奇地问：“周越，你还在生气吗？”
周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扫了她一眼：“不是生你的气。”
宋时挑挑眉。
她其实有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明明他接近自己是抱着目的的，和她在一起也未必不是抱着目的的，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还要因为萧鹤川的几句话而生气。
毕竟萧鹤川说的，也未必就是错的。
不过这话她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宋时侧过脸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换了个话题：“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来考察队了？”
周越被她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气笑了：
“你说呢？为了躲我，连去考察队考察一年的主意都能想出来，宋时，如果不是方洁说了，我是不是要等到你一年后回来才能从你口中听到这个消息？”
宋时被他说得有些心虚。
说实话，她同意答应方洁加入考察队，确实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她和周越之间生了隔阂，她怀疑他接近她别有所图，他也守口如瓶不肯说，她想快刀斩乱麻将两人之间的联系段得一干二净，又下不去手，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曲线救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车子在庄园外停下，周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车前的玻璃上倒映着她的脸。
周越叹了口气。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往前走会失去她，往后退也会。
进退两难之间，没有第三个选择。
“不能不去纠结这个点吗，小闹钟？”周越偏头看她，“抛开目的只看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