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吃一点吧,尊敬的圣教母,这是我用一头年猪跟奥利那个吸血鬼在仓库二楼换的,真便宜~”
胖小姐讨好地将刚开盖的一盒厚切三文鱼刺身放在艾芙面前。
这回胖小姐就殷勤多了,端茶倒水摆酱油挤芥末,周围的信徒们见她苏醒也纷纷过来示好,显然是这回艾芙在昏迷前背对着ta们展示出的神迹震住了她这种看似虔诚的泛信徒。
不止于此,当时能看到她正侧面的人不足五分之一,现在信徒方所有人都开始变得热情和真诚,甚至校友方那边还转信了几个人过来?
理所当然享受了诺拉服侍完早餐,圣教母在亲自转了一圈目前的超市后明白了原因。
昨晚冲进超市里的巨型蚊子和大怪鸟体表都有剧毒,凡是被叮咬见血的人都会当场暴毙,现在被床单包裹扔在狗粮堆顶部的三具校友方的尸体就是如此。
而即使只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与其有所接触,也会让人体表大面积浮肿,继而在今天凌晨发起高烧陷入昏迷。
这时候,即便是亲手射杀爬到艾芙脸上那只蚊子的奥利也无法解释,为何从胸到脸满是粘液的卡莫迪艾芙会安然无恙,仅仅只是昏迷而已了。
对矮个子店长最终给出的免疫体质这个答案,已经围观过病人和尸体的信徒方嗤之以鼻,所以才会有她醒来后的拥护模样。
太棒了!感谢吾主!!!
借由他人之口,瞎几把信了四十几年的主,终于得到了一次真正神恩的圣教母脸上着实难掩喜色,内心疯狂赞美着令她的容貌没有变成那个见了鬼的浮肿模样的主。
而中毒死掉的尸体中包括了大卫那个镇子上最漂亮的美女表妹莎莉,偷偷掀开被单看到青春洋溢的靓女变成那副惨样后,那种异样的狂喜感让中年女人得主庇佑的笑脸再也绷不住,笑成了一朵大菊花。
紧随其后的几个狂热信徒自然知道艾芙现在的感受,嫉妒之余也佩服着她对信仰的坚持,更加坚定了要追随她意志的决定。
这个虔诚的傻女人把神恩浪费在了保护容貌上,真是无药可救,要是我的话。。。
这时候,大卫、奥利、大兵杜姆、护林员老沃尔、普瑞拉老夫妇以及嘴里嚷嚷着“我会证明我自己”的老皮姆七个人向门口走来。
志得意满的卡莫迪夫人很自然地挡在了他们面前,即使看到了奥利直接掏出来握在手里的转轮手枪也面不改色:
“你们要去哪里?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以后,还有人记不住我说过的话吗?”
“保持你这个心态,出门你当然会死。”
奥利毫不留情地讽刺着:
“还有,这是我的超市,我的地盘,我想去哪里与你无关,把路让开!病人等不了你的胡搅蛮缠,他们需要隔壁病房的药物!”
“当然,我会记住你现在说的话的,只要你还能活着回来。”
艾芙淡定地让出门口,站在门边看着七人出门后迅速沿着墙壁消失在雾中的身影。
女人为了校友方所有够份量的话事人的尽数离开哀叹了一声,脸上挂起真诚的笑容转身看向她早已暗中选定的蛊惑对象,大卫的儿子,昨晚刚失去姑姑,今早父亲又离他远去的小男孩——比利~
“噢~比利,比利,可怜的小比利~”
圣教母蹲下身看着抱着女教师福根大腿的小男孩,脸上适当地露出难过和怜惜的表情:
“你的爸爸去了哪里呢?真是过分的父亲,就算是去地狱,为什么不带上你呢?”
“我警告你,女士。”
女教师福根挑了挑眉毛后直接了当开口道:
“奥利店长手上那把枪就是从我包里拿出来的,你不会以为我面对一个疯女人除了开枪以外什么都不会吧?”
“为什么你要在孩子面前描述暴力?!”
艾芙睁大了双眼马上倒打一耙道:
“我只是想让小比利为他的父亲向吾主祈祷他平安归来而已,你愿意吗?孩子?”
“可我爸爸说你是个“老公死前成天顶着镇长夫人名头上下不同的床老公死后才装清高把一夜情说成人情强收税款花天酒地”的坏女人!我不相信你!”
小男孩脸上犹豫,嘴上却语出惊人,惊到超市里陷入一片死寂。
“。。。。。你爸爸说我是什么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难道不希望你爸爸平安回来吗?”
艾芙的面具险些被这一记直拳干碎,笑脸僵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弄死这熊孩子的冲动继续道:
“你是个小大人了,比利先生,我们都知道你靠自己就会判断什么事情对你爸爸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女人摊开手示意小男孩看向周围反而比孩子更先被她说动,双手合握开始祈祷的人群:
“这当然是自愿的~孩子,等你爸爸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在为他的平安向神圣的吾主祈祷,一定会对你的成熟感到开心的。”
富有诚意地直到将邀请的话说完,圣教母才站起身走向货架区。
傻子才会去为了无信者向主祈祷,那等于是在亵渎!
而她的邀请对象,则已经在成熟的独立思考后加入了多数人的选择中,为他的亲人向主祈求平安。
七人组只是去隔壁药店为中了虫毒的病患搜集止痛药和抗生素,这点时间连六十六卷圣经之一都读不完。
“砰砰砰砰砰砰砰!”
“快开门!快点!”
平静的雾气被一只手掌囊括,在手掌拍上玻璃门之前又散去,紧接着数张惊慌的脸庞进入人群的视线。
校友方手忙脚乱地推开堵门的货架后,五人匆忙冲进超市里,解脱般跌坐在地。
“爸爸!”
小孩子挣开女教师的手扑向大卫,男人则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抱紧了儿子,双方都因为各自的原因说不出话来。
杜姆沉默着抱头不语,普瑞拉老夫妇失了魂一样携手走向卫生间,奥利紧皱着眉头看着有些不对劲的人群,而他的员工老皮姆则崩溃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死了!全死了!还有个屁的部队?!救援?!他们全死了!我们完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有人的表现鹤立鸡群时,环境总会给他面子,众人发出的询问声盖不住老头撕心裂肺的痛哭,只能让气氛陷入长久的沉默。
睁开眼,时间几乎是静止在了上一次意识消失时的那一刻,小莎莉的步伐缓慢得足够邪教母继续她的思考。
首先,这一幕很熟悉。
在这个贱人变成乌列尔的人间体之前,
在奥利那几个人去他家里寻找武器之前,
在今早和昨晚丰盛的美食之前,
在诺顿那几个黑佬手无寸铁出去送死之前,
那是。。。老皮姆?
为什么会是他?
不。
不对。
就是他,可为什么会让我感到熟悉?
那时候我在干什么?
那时候,我在,我在让信徒们让这个恶魔之物消失,免得脏了我的眼睛。
对啊,也许,在乌列尔眼中,身犯诸多罪孽的人类根本就没有个体的区别,全部都要受罚吗?
可这不是熟悉感的源头。
噢,如果,不是我对他的熟悉,而是我和他相似呢?
如果我是那时候的皮姆。。。。
我。。要死在这里了?
踹倒货架后就一直在原地静立的躯壳突然动作起来,也打断了艾芙的思考。
打断的效果不大,因为从身宽体胖的诺拉退出躯壳那时起,区区常人体质的女人此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躯壳那恐怖的消耗量抽吸得临近天人五衰之姿。
即使马上退出也不可能再动弹一下的火柴人身板,周身尽数脱落的神经须,变得无光的双瞳根本没力气再移动眼球看到这些。
躯壳最内侧的软骨层膨胀开来,邪教母残余的身体被压缩在骨质中间成了“骨髓”,彻底同化的基因使躯壳表面愈发相似横竖皆为富士山的女横纲。
逐渐失去颜色的视线随着下蹲的躯壳缓缓下移,直到对上同样空无血色的莎莉双瞳。
“这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办法,从今往后,理念仍在,但能力将消失。”
大卫苦涩地对自己的主宰说道。
为了能力消失后比利的躯体不出现功能性障碍,父子早已重新分离开,各自站在张大施身前两侧。
“抱歉,我也需要留下一部分,你们用完只是能力消失后,我应该是会死”
张大施松开了搭在父子俩肩膀上的手,退后一步准备看亲子档的操作。
在莎莉冲向信徒方的时候,作为家族主体的大卫就已经感受到了血脉联系的断裂,没再继续挽回亲人的挣扎。
信徒方被杀光后,比利重回身边的大卫最终做出了决定。
开始聚集力量的躯壳缓缓摆出相扑手的下蹲姿势,集中的重量使双脚脚尖逐渐陷入地面下,直到和莎莉之间的距离进入五米内。
蓄力完毕,彻底被同化的女人头颅撕裂张开大口发出无声的呐喊,抬起在胸前由颤抖绷紧至沉凝的双臂猛地一翻掌,对着身体两侧狠狠一推!!!
“嘭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