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给他。”
夏津淡声开口。
蔺氏心疼。
“王爷,时机还不成熟吗?”
他们等了十年了,好不容易扶持宸帝上位,他上位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出无数细作潜入丽都,在朝中刻意忽略十一皇子,跟皇后不亲近,不允许皇后跟十一皇子培养心腹。
架空了皇后。
还明里暗里打压夏家。
夏津嗯了一声。
“再等等。”
他们只有三十万精锐,不是为了去给别人做嫁衣的,有的人上蹿下跳,在朝中布局谋划,他要等到朝廷被蛀虫蛀空之后,等一个师出有名。
“那我们能不能……”
蔺氏没再往下说,能做夏津的枕边人,她从来不是小白兔。
夏津阻止道:“他毕竟是九王爷,要是死在丽都,朝廷对我们发难,我们也没办法解释,还容易被那些在暗处盯着他的人钻空子。”
“与其心疼这五十万两银子,不如回去好好约束英儿,让他别任性,别去找楚知弋。”
这个处理结果,蔺氏自然是不满意的,但是她又不敢说什么,她不喜欢夏元正,也不喜欢楚知弋跟连穗岁。
但她还要依附夏津,还要给自己的儿子女儿铺路,她只能应下。
“是,妾知道了。”
从夏津这里出去,蔺氏吩咐心腹去准备银票。
“夫人,我们真要把钱送去吗?”
蔺氏哼了一声,笑道:“有命拿,也要有命花才行,加点料,给他们送过去吧!”
连穗岁没等太长时间,管事便抱来一个小箱子,里面装满了一百两一张的银票。
“九王妃,一百两一张,一共是五百张银票,您点点。”
箱子开着口,连穗岁啪的一声将箱子合上。
“不必清点了,本王妃相信镇南王府不会输不起。”
管事喉结滚动几番,幸好他没有动手脚,否则传出去,岂不是污了镇南王府的名声?
他干巴笑着问道:“后面还有一场,王爷跟王妃要再看一场吗?”
说完他舌头打结,恨不得戳死自己,这可是五十万两银子,要是再翻十倍,他这条命不知道还在不在!
楚知弋终于开口说话。
“不了,本王的王妃劳累一天,又受了惊吓,本王要带王妃回去休息!”
劳累一天?受了惊吓?
掌柜在心里哀嚎一声,原来九王爷的确是为了报复二公子,今天晚上才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
“是是是,小人送您跟王妃出去。”
送走两人,管事抹了把汗,派人去王府回话。
回程的马车上,楚知弋的目光落在那口小箱子上,问道:“出气了吗?”
夏元英对连穗岁不尊重,他就坑了夏家五十万两银子。
连穗岁的手指敲在箱子上。
“我在想,往银票上投毒是谁的主意。”
“银票上有毒?”
楚知弋惊讶,按理说,镇南王府选择给钱息事宁人,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镇南王府既然拿了钱,就不该再生事,在银票上投毒……
连穗岁嗯了一声。
“不是剧毒,但是人也碰不得,一碰手上身上就会奇痒无比,长满红斑面目可怖。”
“这种毒不要命,但是能让人要不了脸。”
但这种不疼不痒的招式显得很低级,不像是夏津的风格。
五十万两银子,不眨眼就拿出来了,夏津没道理再让他们丢个人!
“所以是蔺氏,蔺氏不甘心,又不得不拿钱出来。”
连穗岁笑道:“今天晚上除了这五十万两银子,我们还有别的收获!”
镇南王府不是无懈可击!
楚知弋也想到了,勾唇笑道:“看来今天晚上的确收获颇丰。”
“这些银票……”
连穗岁笑得狡诈。
“镇南王府名下也有钱庄,明天我去换成一千两票面的。”
蔺氏既然要搞小动作,她奉陪到底!
“你明天要去军中吗?”
今天跟着夏元正在衙门里,被搪塞过来搪塞过去,应该是夏津下了命令,不准放他去军中。
衙门里都是蔺氏的人,若是夏元英负责接待,只需要说服他,便没有人敢阻拦他去军中。
原来,夏津的高明之处在这里,需要一个身份上跟楚知弋旗鼓相当的人来接待他们,但是又不能让他轻易去到军中,还不能被他认为是夏家故意阻拦。
借用女人出手,招式可以蛮横不讲理一些,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估计去不了。”
他也没打算明面上去军中,他要给沈成隽争取时间。
随身带着五十万两银票,回到驿馆之后,连穗岁命人把门窗都打开。
丽都有不少能人异士,蔺氏既然不舍得这五十万两,能做出往银票上下毒的方法,未必不会散播出去消息,引来宵小偷盗。
她自己没保管好,怨怪不到别人头上。
将箱子随便放到桌子上。
“小桃,你们都出去吧,今天晚上不用伺候。”
门窗都开着,她打开箱子看了一眼里面的银票,而后又合上箱子没再动了。
“睡吧。”
睡觉也只关了屋门,从窗子里看,那口箱子从来没离开过视线。
楚知弋知道她的用意,与其费尽心思保住这五十万两银子,不如用这些钱做一个局,有人愿意往里面跳,他们也拦不住!
赶路时在马车上坐久了,乍一沾上床,睡得晕晕乎乎,还像是在马车上一样。
因为房间里的四面窗户都开着,没办法用迷烟,进来的人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连穗岁翻了个身,被楚知弋捞进怀里,进了屋门的人立刻停下,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他们。
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再次均匀,来人把手伸向了箱子。
九王爷九王妃也太粗心了,这么多钱,竟然就随便的扔在桌子上,岂不是便宜他们?
马上,他就能有五十万两银子了,这辈子吃喝不愁……
下一瞬,他后脑被人猛击,瞬间失去意识倒下,却没倒在地上,被人用脚接住,轻轻放下,而后那人抱起箱子准备往外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第二个人也没能顺利带走箱子,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人跟他抢,两人在房间里缠斗起来。
床上的人可能是舟车劳顿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