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朱瞻基的动作,朱高煦顿时一愣,大侄子,你这是啥意思,咱们之间又不是真正的仇人。
咱不过是与你说句话而已,你至于现出这么一副目光,搞得好像我要对你做什么似的。
关键是,你这样子,还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只手环绕上朱瞻基的脖子,朱高煦直言道:“大侄子,你知不知道,你让二叔很伤心。”
伤心?
朱瞻基连忙朱高煦的大手,又往后倒退数步,一脸警惕地盯着朱高煦,汉王爷,你可千万不要吓人。
就你这大咧咧的模样,还会有伤心这种情绪,别开玩笑了。
你在以前是怎么坑人的,我都一一记着,和你距离过近,我特么的害怕。
嘴角一咧,朱瞻基说道:“你方才的那句话,说得是真的。”
朱瞻基此时很怀疑,二叔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明明在不久前,二叔就因为同样的事件而遭受过皇爷爷的打骂,这次怎么会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
难不成,只知打仗的二叔,这记性是真的不好,不然又怎会忘记如此重要之事。
不明白朱瞻基心思的朱高煦,很是自然地眨了眨眼睛,“当然是真的?
难不成,咱与你之间,还会说假话?”
“咱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咱以前因为成祖这两字而挨打的事。”
朱瞻基略带诧异地看了看朱高煦,奇怪,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二叔记得以前那事,为何现在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开口,莫非是二叔已经被打习惯了。
“太宗和成祖这两个庙号,明显是成祖更加好听,也更威风霸气。
第一次听到成祖这庙号时,老头子就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搞得好像有谁欠了他钱似的。
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搞清楚了是谁上的成祖庙号,这反应依旧没有多少改变。”
说到这里时,朱高煦难得换了一副语气:“老头子当皇帝的时间也不算短,为什么还会这么不懂事。
就这模样,还怎么开创出所谓的盛世。”
自朱高煦嘴中听到这么一番言论,朱瞻基很是吃惊,不是二叔,你来真的啊!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到底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朱瞻基此次算是明白了,直到目前为止,二叔可能都还不知晓,皇爷爷动怒的真正原因。
看来,二叔以前的那些打,并不是无缘无故挨的。
一颗眼珠子转了又转,朱瞻基心生一计,二叔啊二叔,你是知道我的,从小到大,我就不是个好人。
一旦是遇到这种可以整人的机会,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谁叫咱们两个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呢。
微不可查地给李景隆递出一个眼神,待会儿,你全力配合我。
身为大明战神一代目,李景隆在打配合这方面上,可谓是有着充足的经验。
缓缓地点头,李景隆也算是答应了。
毕竟朱瞻基乃是太孙,是大明未来的帝王,对方向自己发出请求,岂有拒绝之理。
实际上,李景隆自身也是想看看,在这种关头,朱瞻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陛下明显是还处于愤怒状态,稍微不注意,就会招来大祸。
就在李景隆这般想着时,朱瞻基终于是再度开口了,一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看着朱高煦,
浅浅地问道:“二叔,你说这话,难道就不怕皇爷爷生气吗?”
对此,朱高煦显得毫不在意:“怕什么?!
这些话只有我们两个清楚,老头子坐在上面,他知道个什么!”
话音一落,朱高煦立即是脸色大变,阴晴不定地看着朱瞻基:“大侄子,你该不会是要?”
意识到不妙的朱高煦,身影一闪,马上捂住了朱瞻基的嘴巴。
大侄子,咱这一次是不会和以往一样,不会给你害我的机会。
朱瞻基神色平静,内心中没有多大的变化,经历过多次交锋的二叔,对自己有所提防,自是再正常不过。
而朱瞻基也是早已做了其他计划,一只手身后有节奏的比划,告诉李景隆,可以动手了。
实际上,朱高煦内心里已是有了懊悔情绪,口嗨了,就不该将那些话跟大侄子说。
朱高煦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最大的问题是不该说那些话,而不是对朱瞻基说。
“老二,你在作甚,还不快点放开大孙!”本就在气头上的朱棣,瞥见朱棣的动作之后,迅速地开口。
朱高煦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竟是在朝堂上这般对待大孙!
面对朱棣的厉声喝问,朱高煦晒然说道:“这是大孙亲自要求咱这么做的,老头子误会了。”
朱瞻基:“........”
不要脸的二叔,你有本事再把这理由说得扯淡一点儿,爷爷又不是傻子,你以为真的会相信?
没等朱棣做出下一步的回答,容貌俊朗的李景隆昂首往前迈出一步,高大的身子一弯:
“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朱棣眼里飘过疑惑,这时候,李景隆跑来添什么乱。
不过,朱棣也是没有拒绝,“说,有何事啊。”
“微臣方才在这大殿中,听到汉王殿下议论陛下,其中有一句话,则是说陛下不懂事,就应该用成祖来作为庙号。
此事千真万确,若有半分虚假,微臣愿意受五雷轰顶之酷刑!”
为了使朱棣更加信服,李景隆还特意为此立下誓言,以此证明所说非虚。
在朱高煦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在他们两人旁边,听得那叫个一清二楚。
本来李景隆还以为,这次听到也就听到了,不会有太大的用途。
谁知,太孙殿下会让自己来打配合,这感觉真特娘的酸爽。
朱高煦懵逼地转过头,呆呆地盯着李景隆,“曹国公,我们之间的仇恨也没这么大吧,你如此行径,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双手往外一摆,李景隆装出一脸无辜的姿态,又用眼角余光往前方一盯,
“如今这状况,汉王爷不先担心自己?”
只见愤怒的朱棣大手一拍龙椅,怒目朱高煦:“汉王爷,咱真是没有想到,现在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朕记得,有关成祖庙号的事,之前鞭打过你。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你还是记不住!”
朱高煦的一只手在身前连连摆动,拼命地解释,“不,这都是曹国公在胡言乱语,不是真的。
大爹,你用你那脑子想想,咱就算再莽,也不可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朱棣下意识地点头,这么说好像也对,只是老二的有些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
你是咱的儿,就不能有个儿子该有的态度?
朱瞻基察觉到这是个好时机,用力扳开朱高煦的手掌,冲着上方高声开口:
“爷爷,二叔在骗你。
曹国公说的都是真的,孙臣亲耳听到,二叔会说出这些话,明显是没有将您放在眼里。
在他的心中,根本是没有您这么一位皇帝。”
为了使效果更剧烈,朱瞻基在最后,来了一记绝杀。
他相信,听到这话的朱棣,绝不会无动于衷。
“老头子,你,你千万不要听他们两个乱说,咱是...”朱高煦的话还没有说完,朱棣一把将其打断。
指着在朱瞻基和李景隆两人说:“你们两个,给朕狠狠地打,千万不要留手。”
朱瞻基嘿嘿笑了声,立即回答:“诺!”
不想再管这事,朱棣幽幽地看向上方,莫名地叹了口气,汉文帝、唐太宗、以及还算过得去宋太宗,
为何他们就没有遭遇过,我这样的事。
咱也没多大的想法,只想要个太宗的庙号,当真如此之难?
贞观年间
一席帝王衣袍的李世民,看见天幕之间的信息,明显一愣,这操作倒是令人意外。
随后,也是不再顾忌自身形象,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这嘉靖说起来,也是朱棣的后人,为了使自己的计划成功,竟是想出了这一招。
从这大礼议事件来看,嘉靖并非是个无能的帝王,朕倒是有点期待,他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达到数十年不上朝的。”
魏征赶忙从人群中站出,弯腰行礼:“臣恳请陛下,万万不能有那样的心思。
帝王不上朝,只知痴迷修道炼丹,这天下不就乱套了。
渐渐地,无数的百姓也是只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从而对朝堂失去信任。
甚至,各地爆发起义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说话的时候,魏征心底很清楚,这里面的有些内容会让陛下感到不舒服。
可,为了使陛下彻底打消相关的念头,必须要将这些说出来。
反正不是第一天作恶人,魏征早就是习惯了。
“乡巴佬,你在说什么!”程咬金朗声说道。
你当着陛下的面,说出起义几个字,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其他人面面都是面面相觑,想要看看,这时候李世民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李世民神情平静,淡淡地开口:“爱卿所言,朕明白的。”
“此外,有关庙号的更改,后世子孙不可乱动。
若有违背,大臣可如实谏言。”不管如何,为了避免类似朱棣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考虑一番之后,二凤终于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自己与朱棣都并非由太子身份登上帝位,很多事情上,还是要谨慎一点为好。
“怎么,魏卿家可是认为,朕的这话有不妥之处。”
随手摆弄着手里的奏折,李世民笑眯眯地望着魏征。
“没,没有!”魏征低下头,迅速地回答。
处理完这事后,李世民晃悠悠地看向了上方,这次嘉靖皇帝,还算是有点意思。
大汉
文帝时期
汉文帝刘恒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奏折,往后一躺,嘴角处挂有浅浅的笑容。
“后世的朱棣,和朕一样,都是由往后登基的。
从天幕上呈现的画面也是可以看得出,坐上皇位后,朱棣一直在为了大明而尽心尽力,未曾有半分懈怠。
然,其太宗庙号还被后代给改了,要是朱棣本人知道,这该是有多恨啊。”
想到这些,刘恒无奈地摇摇头,“朱棣也是朱元璋的子嗣,就算得位不正,怎么能用成祖作为庙号。
这,这不是胡闹嘛!”
【显然,朱厚熜是一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在与朝臣的争锋中获得胜利。】
【如不少帝王一般,朱厚熜在成为皇帝之初,也是有着雄心壮志。】
【决心使大明变得更强,让天下百姓更加地安居乐业。】
【这一点,倒是唐朝的玄宗皇帝李隆基,颇为相似。】
大唐
玄宗时期
一瞧这话,李隆基马上将手从杨玉环的娇躯之上抽回,面色难堪。
自语道:“这天幕怎么回事?
朕之前做出过那么多的功绩,岂是这嘉靖皇帝所能相比。
数十年不上朝,朕是做不出这种事,大唐有朕在,是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强盛的。
爱妃,你说是不是?”
杨玉环整个人趴在李隆基身上,娇嗔道:“陛下,你说得极是。
这后世的嘉靖皇帝,完全不能与你相比。”
大明
嘉靖年间
朱厚熜的眉头紧蹙,天幕上的形容,这次未免是有点不太恰当了吧。
朕现在不过是没有上朝而已,依旧还是会处理朝堂大事,大明也没发生过重大的叛乱。
而唐玄宗李隆基在位期间,可是爆发安史之乱,使唐朝走向了衰落。
两者之间,完全是相互比较的。
【登基的数年间,嘉靖帝朱厚熜大力任用贤明之人,一心为百姓着想。
与贪玩的明武宗相较,俨然是有着巨大的区别。】
【不仅仅如此,朱厚熜还对朝堂上存在的不良风气,进行了整治,也为百姓减轻了身上的重担。】
【做出种种行为的朱厚熜,在多数人眼中看来,已是有了所谓的明君之相。】
【这样的日子却没有持续下去,许是坐在皇帝的位子上越久,朱厚熜愈发感到无聊乏味。】
【如同南宋时期某些人一样,不想再继续做贤君,只愿安心享受当下。】
南宋
一座宫殿之中
赵构把手中之物用力地往下一丢,面上的神色,显得极为扭曲。
“这不是明朝皇帝的画面吗?
好端端,你怎么能突然扯到宋朝时期了,你几个意思。”
“朕就是不想北伐,只愿意享受目前的生活,谁敢对朕说半分不是。”
【曾经有过辉煌的嘉靖皇帝,并没有真正地一心享受,他把目光投向了修道之术上。】
【如不少朝代的帝王一般,朱厚熜对修道很是着迷,在这一途更是有了不小的造诣。】
【而当时的不少修道之人,他们大多不是清心寡欲之徒,有获得钱财的机会,自是不愿轻易放过。】
【于是,这群人便是联合起来,他们利用嘉靖皇帝的喜好,再把自己的言行套上神秘的幌子,多次哄骗一心长生的朱厚熜。】
【严格来说,这群人犯了欺君之罪,按律当斩!】
【潜心修道的朱厚熜,许是不愿离开这些人,还想利用他们的典籍继续修炼,对不少道士的行为没有太过追究。】
【试想一下,聪明如狐,将满朝文武玩弄于掌心的嘉靖帝,真的会看不出这些到道士的伎俩吗?】
【嘉靖帝修道期间,还在不断兴建土木,所耗钱财巨大,对大明的国库造成了不小的损耗。】
正德年间
吊儿郎当的朱厚照,随意地摇摇头,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还在不断摇晃。
“皇弟啊皇弟,还是你会玩!
先在那群大臣面前装装样子,等到腻了,就开始修道炼丹,问道长生!”
嘴里说着这些话语,朱厚照的动作,也是没有停下。
离开椅子,站立在地面上,双手还在做出奇怪的动作。
“要像鹤一样?!”细细看着天幕里一袭道袍的朱厚熜,朱厚照终于还是放弃了。
换做是领兵作战,或者是学习其他地方的语言,自己倒是可以轻松做到。
修道这玩意儿,不是一般人能学习的,光是看着,就很是枯燥。
长时间打坐,还要做出其他姿势用以辅佐,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的事。
相比于只知道斗蛐蛐的宣宗,皇弟果然不是一般人。
“皇弟在修道上有不深的造诣,朕不能落后,还是要继续做点什么。”
两只手身体前方搓来搓去,朱厚照眼里有抑制不住的亢奋。
熟悉朱厚照的刘谨,问道:“陛下,您,您是想要做什么!”
“狗东西,朕要做的事,你莫非就这么忘了。”
啊?
刘谨呆在原地,陛下在以前说过吗,我怎么又不记得了。
狠狠地敲了敲刘谨的脑袋,朱厚照道:“没用的狗东西!
朕是一个武皇帝,要做的事,当然是上战场作战。
朕往后取得的功绩,绝不能比皇弟弱。”
崇祯年间
朱由检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玉石,世宗皇帝明明那么聪明,怎么最后还是选择了修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修道炼丹真有那般令人着迷吗?
那为何,皇兄却对木工一事那样痴迷!
要是世宗皇帝如成祖那般,殚精竭虑地治理大明天下,或许之后的大明,会有着截然不同的变换。
兴许,大明日后不会在朕的手中灭亡,这也并非是件不可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