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晴觉得手里的奶茶都不香了，忍不住凑过去小声问林楠。
“这人也太过分了吧？”
但是直接把人的尊严往地上踩啊。
孙光明虽然落魄了，但也是有尊严的。
“滚！老子不稀罕你这几百块！”孙光明红了眼，一边说一边狠狠掰开对方的手。
被一把狠狠拍开，甄子明翻了个白眼。
把钞票塞回钱包里，他还真不给了。
“都穷的睡桥洞了，还在这儿摆谱，你可真是自找苦吃。”
“自找苦吃也好过跟你这种恶心的人打交道。”
“随便你怎么说，不过你刚才的行为确实让我很不爽，这样吧，你跟我鞠躬道个歉，我就让你走。”
甄子明也不装了，摆出大爷的款，高高在上，傲慢无礼。
林楠看不下去了。
走过去冷声说：“这位先生，公众场合请注意着点，真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甄子明看了眼走到自己跟前的年轻大学生。
呵呵，估计又是孙光明以前公司里的老员工。
见到曾经的上司受辱，所以出来装好人帮忙解困了，
“我可不怕闹大，毕竟，一个破产欠债几千万的老赖，一个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大家肯定会站在我这边。”
甄子明自信满满。
叶晴走过来有些嫌弃的说：“这也不年轻了吧？更何况，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甄子明最近跟罗俊明合作，还真赚了不少钱。
想到自己更有钱后，社会地位，家庭地位的转变，心底的自信更是无限膨胀起来，
“抱歉，有钱还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大概是因为对方是个美女，甄子明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你还年轻，不懂这个道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见识见识真正的上流社会，什么叫真正的为所欲为。”
说着，一张名片递给叶晴。
叶晴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这种行为基本已经算是明晃晃的暗示了吧？
简直恶心到想吐。
叶晴冷下脸来，后退一步与对方拉开距离。
“你再这样，算性骚扰了。”
林楠起步走到跟前挡住叶晴，把人护在身后。
“你现在是很有钱，但不代表你会一直这么有钱。”
心里不爽的林楠面色肃穆，甄子明一时间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咽了口唾沫，露出惧怕神色。
短短几秒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才被震慑住的样子，甄子明恼羞成怒。
“那还真是抱歉，我现在就很有钱，你是什么人？在哪工作的？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就让你在本地混都混不下去？”
他一个电话过去，保证能够让这人立刻失业。
林楠气极反笑。
抬头看了一眼商圣范蠡，冷冷说：“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就可以让你破产？”
财神可以让人发财，也可以让人散财。
他之前是喜欢与人为善，喜欢给人送财，但不代表他一直都这么好说话。
“呵呵！年轻人，你很嚣张啊？立刻让我破产？你当你是谁？”
甄子明其实听对方这话的时候，还真下意识把对方当成了什么大人物。
不过恐慌几秒后很快反应过来。
这人穿的衣服就普普通通，根本不是什么大牌。
就一个普通人，还敢跟自己抬杠？
“我当我是财神，我可以让你家产散尽。”
甄子明哈哈大笑起来。
林楠索性开了直播，悄悄的把手机塞给叶晴。
比了个手势，暗示对方偷偷直播这一幕。
叶晴走到一边，假装拿着手机在自拍，实际上是偷偷的将摄像头骗过去，拍他们对峙的现场。
【咦，突然开直播了，我是第一！】
【这是什么？主播你在哪里？】
【主播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这是怎么了？个人起冲突了吗？】
直播间的观众们听到了甄子明的挑衅反问。
“你是财神？你还可以让我家财散尽？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林楠抬头眺望范蠡的雕像，阳光下的他，因为五官角度的原因，直播间的观众们还真觉得他很像范蠡。
【我去？这是什么剧本？】
【主播跟人起冲突了？对方嘲讽主播搞封建迷信？】
【谁能跟我说说前情提要？我吃瓜要吃完整的啊。】
【我是瓜田里的猹，赶紧把瓜给我送上来！】
林楠开着天眼，可以看到对方身上那一层缭绕的晦气。
一般来说，被缭绕着这种晦气的人，肯定会倒霉的。
而眼前这人，不仅没有倒霉，看样子最近还走了，财运发财了。
不对劲呢。
林楠心理猜测原因，表面上淡定的说：“我脑子没进水，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家财散尽。”
林楠说着，施展财神神通，八方运财术开启，八门尽开，而代表着甄子明的小人在八道门中间，恍惚的转着。
他身上代表财运的金色光芒，迅速消散，散入了八道门中。
八方运财术关闭。
甄子明无知无觉。
叶晴飞快在屏幕上打字，简单说明了一下矛盾前提：
【那人自称是个有钱人，故意羞辱曾经破产的生意伙伴，主播看不下去，出来拦着。】
直播间里的观众又纷纷发了一大波弹幕。
完全不知道正在直播中的甄子明心态良好且稳定。
“你还真是脑子进水了。”
甄子明觉得自己跟个神经病计较，真是没事儿找事儿。
不过能够耍耍曾经高高在上的孙光明，也算是自己功成名就后找点成就感吧。
一脸嫌弃的甄子明扭头要离开，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
点开接听。
“不好了，甄总，有人举报你贪污公款，假公济私，利用职权搞潜规则……董事会那边已经决定要调查你了……”
甄子明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因为开的是免提，直播手机又离得近，观众们一下就听到了手机里传出的声音。
【不是吧，主播这嘴也太灵了？】
【这家伙真的要散财了吗？】
【贪污公款假公济私利用职权搞潜规则……这要是告上法庭，不仅要赔偿公司损失，估计还要喜提银手镯了。】
甄子明完全接受不了，
“这不可能……”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上下都打点的很好，绝不可能泄露出去。
正在通话，这时又一通电话打进来。
他看到来电显示是罗俊明，点了接通。
手机那边刚一接通，立刻传来了不耐烦的愤怒呵斥。
“甄子明，当初我跟你合作，是看在你这人还算有点本事的份上，结果你连自身这一点麻烦都解决不了……看来我们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了，你公司那边来取证，我这边会配合，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身手脚不干净，被人抓住了把柄……”
甄子明都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机已经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叶晴看的目瞪口呆。
孙光明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咧嘴笑了。
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是换成半月形的眼眸，可以看得出他在笑着，心情很不错。
林楠这时候淡淡开口了。
“怎么样？家财散尽了吧？”
甄子明手机上传来各种短信提醒，都在提醒他的卡被封，名下产业被查……
直播间的观众们有些认出了甄子明。
观众们有些直接去搜甄子明的相关新闻。
刚一搜索，又搜到了各大媒体刚刚更新的相关新闻。
那些标题一个比一个吸引眼球。
［震惊！青年企业家甄子明涉嫌贪污公款！现已被起诉！］
［本地十大青年企业家，竟被爆潜规则50多个女下属！］
毫无疑问，这一波再次让直播间的人气瞬间爆了起来。
叶晴都没想到，对方的直播间人气居然有这么多活粉。
那些弹幕一条条飞快刷起来，让人目不暇接。
两个警察和两个检察官走过来，看到甄子明，左右将人包围住。
“甄子明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甄子明整个人瑟瑟发抖，直冒冷汗直冒，被带出去几米后，猛地回头看向林楠。
林楠就站在那，从容不迫，气质突出。
这一刻，他仿佛跟后面那座高大的财神雕像融为了一体。
直播间的观众们飞快截图。
【我靠！没有化妆，没穿任何cosplay服装，简直是完全神似！】
【主播真的很有财神气质啊！】
【虽然说服装化妆不到位，但这份气质我敢说没几个比得上！】
林楠拿过叶晴递过来的手机，在屏幕前跟大家打招呼。
顺便说起自己来这边玩，是想看看陶朱公。
直播间里有人顺便科普陶朱公的生平。
范蠡在历史上也是个名人，许多人都知道。
有些做生意的人便提出范蠡和文武财神不同的地方。
【许多家里做生意的人其实都会特意拜拜范蠡，因为人家是专管商业财运的财神。】
【拜了陶朱公，主要求的就是一个生意兴隆。】
【我觉得主播也跟这位陶朱公挺像的，不如主播你也cosplay一下？】
系统传来声音。
“仙人指路：扮演陶朱公，
是否接受任务？”
林楠当然接受。
接受任务后，他站在雕像下，询问陶朱公：“能否让我绊一下你呢？”
林楠看到雕像微微点了点头。
直播间的观众们有些眼尖的发现了这一微妙动静。
【刚才光影交错间，恍惚还以为雕像点头了。】
【主播越来越有神棍气质了，这不，让人破产就破产，想要扮演个神仙，人家神仙还点头同意了。】
得到允许，林楠心情十分愉悦，对着手机跟观众们约好下次开播就扮演范蠡。
结束直播，林楠收起手机。
“走吧，我陪你逛逛。”
叶晴被他那理所当然的陪伴语气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像是情侣在约会一样。
装作若无其事的叶晴一边走一边好奇问他。
“你要cosplay范蠡，但是你相关方面的服装道具都没准备好，要我帮你？”
叶晴之前也帮他准备过一些cosplay道具，问出这话就像是个老熟人老朋友提一嘴帮忙一样。
孙光明不知不觉跟着他们走，只不过保持了一段距离。
林楠也是故意没搭理他。
这家伙一来二去都对他将信将疑，该说的也都说了，他要是还不信……
那就得用事实说话了。
不过这家伙跟上来，只有八九是已经相信了，只不过还是不敢确定，所以想就近观察。
“那就麻烦你了，这次的cosplay道具，我想全部委托给你，你能行吗？”
“我肯定行，不过，事后你可得请我吃饭。”
“不光请你吃饭，而且道具相关方面的钱，你的辛苦费都有，放心吧。”
两人边说边笑，孙光明在后面偷偷观察。
叶晴忍不住偷偷问：“不用管他吗？”
“不用管，他估计就是觉得我说话太灵了，想要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叶晴也不再多说。
在山上逛了一圈，两人在山脚下的一家火锅店吃了顿饭。
孙光明因为没钱，只能在电话。
林楠实在看不得一个人民企业家，落得这么个落魄下场。
他对着孙光明招手：“进来一起吃吧。”
这说话语气很平常，没有怜悯，没有嘲讽，更没有施舍。
平常的就像是跟朋友打招呼。
孙光明心里有些发酸。
公司破产落魄背债，他的自尊心还是很强，被人怜悯，被人施舍，头像是在践踏他的自尊心。
林楠则刚刚好，不会给人那种冒犯不舒服的感觉。
犹豫了一下，孙光明的肚子发出咕咕声。
身体已经替他做出了回答。
抬脚走进店里，孙光明跟林楠他们搭了一桌。
吃饱后，三人都在喝冰镇酸梅汤，解腻。
“你真的是财神吗？”孙光明忍不住好奇发问。
实在是之前遇到的事儿太过凑巧，他不得不怀疑。
做生意的，其实大部分都很迷信。
他虽然以前不信这东西，但是现在……
他觉得可以信一下，至少能给自己找个心理寄托。
“我是财神，你想让我保佑你吗？”
孙光明：“如果我是什么黑心企业家，那财神爷会保佑我吗？”
“如果你是什么黑心无良资本家，财神绝不会保佑你，但如果你是反正为民干事的企业家，那么，财神就一定会保佑你。”林楠说的无比笃定。
孙光明忍不住发问：“但是……罗俊明那种黑心白眼狼，为什么也能财运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