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襄阳城。
孙坚帅帐内,李青望着周围陌生的面孔,一个个身穿铠甲,腰悬长刀,恍惚间有种走进古装片场的感觉。
就在几分钟前,李青那被180迈的跑车闯出身体的灵魂,落在了这具身体内,那如潮水般的记忆不管不顾的涌入他的脑海。
此时的李青是一个紫髯碧眼的十岁少年,不是二十好几却一事无成的苦逼图书管理员。
每一帧的画面,都让他感到震撼。
直到此刻,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三国时代。
让他最为惊讶的,便是他摇身一变,成为了日后的吴大帝——孙权。
他整理了原主的记忆,足够让他了解现状。
半月前孙权跟随父兄跨江攻打刘表,一路势如破竹,逼得刘表开启死守学说,回防襄阳,玩儿了命的守城,打算耗死孙坚。
可昨天一阵大风吹断了帅字旗杆,夜观天象的韩当建议班师。可屡战屡胜的孙坚却一意孤行,依旧下令猛攻襄阳……
“报!有重要军情禀报主公。”
探马飞速的闯进帅帐,打断了李青的思绪。
“前线传来情报,刘表手下健将吕公突围求援,朝着岘山方向去了。”
孙权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愣住,这才刚穿越过来,悲剧就要发生了?
可还没等孙权反应过来,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的孙坚便发出一连串的大笑,立刻引起了孙权的注意。
“好!刘景升这个小老儿,快要撑不住了!”
“这是刘表的派出求援的队伍,务必要擒杀他们!”
“到时候他们军心动摇,就是我们拿下荆襄的大好时机!”
孙坚猛然站起,一瞬间杀气翻涌,弥漫在帅帐中的每个角落。
仅管孙坚是原主的爹,可如今的孙权作为一个穿越者,乍一见到孙坚的时候,仍旧被他浑身笼罩的杀意吓了一跳。
我滴个乖乖,这就是传说中的江东猛虎,我的老爹孙坚?
这特么也太吓人了吧?
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苟活”到今天的。
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三国演义》那般,孙坚打算追击吕公。
只要熟读三国的人都知道,孙坚追吕公,无疑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嘶……这尼玛……
孙权一想到孙坚死后会经历一段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就立刻下定决心必须要逆天改命。
襄阳之战虽比不上官渡、赤壁这样重大的战役,可它就像是亚马逊河流域蝴蝶煽动的翅膀,从根本上改变了整个东吴政权的走向。
要是孙坚和孙策还活着,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
可还没等孙权开口,一旁的程普便主动请缨。
“主公,程普愿随您前往!”
程普跟随孙坚征战天下多年,名义上虽是主仆,但实际上兄弟情义早就刻骨铭心。
既是兄弟,那必定生死相随!
“好,德谋随我前往,必定战无不胜!”孙坚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仿佛一场大胜已经摆在眼前了。
孙权一看这这架势,也顾不上挨骂,赶忙站起来,硬着头皮说道:“父亲,绝对不能追击吕公!”
无论如何,也必须拦下孙坚。
说白了,挨顿打,总比死爸爸要强不是?
孙权上一世是个孤儿,他可不想这辈子还过上爹死娘嫁人的日子。
如果那样的话,就算大权在握,不仍旧是个孤家寡人?
“二公子,对方不过百人,不足为虑。”程普满不在乎道:“主公英勇无敌,又有我程普相助,吕公绝非对手。”
孙坚军连日大胜,早就兵骄气盛。
刘表数万大军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区区百人的求援小队,还不够塞牙缝儿的。
“程叔叔,这是刘表的计谋啊!”孙权见状急的跳脚。
“计谋?二公子,你怎么知道?”程普满脸愕然,他这个身经百战的猛将怎么丝毫没有察觉。
“岘山山路崎岖,山林密布,很适合埋伏,我军要是敢追,必定会死于非命!”
孙权忽然很荣幸自己是一名图书管理员,因为这份工作让他熟读了不少书,这才能对答如流。
否则程普发问,他总不能告诉对方,这是他的第六感吧?
“二公子言之有理。”程普也是久经沙场,经孙权这么一点拨,自然也就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孙坚浓眉微蹙,沉声道:“为父身经百战,岂不知是不是计谋。仲谋你年纪小,不要乱说,纵使有埋伏又如何?我孙某人岂会怕那些鼠辈?”
孙坚南征北战,大小战役不计其数。
这样的沙场宿将,会看不透如此简单的小计谋,那也太可笑了吧?
更何况江东猛虎本就英勇无敌,纵使有些小小困难,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呢。
孙权见状,忍不住摇头,说道:“眼下我军兵锋正盛,父亲你早就被胜利冲昏了头,只想着斩断襄阳和外界的一切联系,顺势攻破襄阳,夺取荆州。
“所谓当局者迷,父亲你哪儿还会考虑那么多?”
虽然当场顶撞自己的老子有些大不敬,可这都火烧眉毛了,孙权哪儿管得了这么多?
可是说到底,还不是孙坚有些飘了嘛?他是真以为刘表拿不动刀了。
这话一出口,帅帐内的人瞬间脸色骤变,一个个惊慌失措的看着孙权。
“权儿,你这是在指责为父?还是说为父不知兵法?”孙坚的表情瞬间僵硬,眼神中闪过怒意。
古人的礼节观念极强,即便是在乱世,也是父为子纲。
“主……主公息怒,二公子他也是好心劝谏,只是言语过激,有些不太清醒。”程普一身的冷汗,生怕孙坚一怒之下杀了孙权。
“我很清醒。”迈出去第一步后,孙权算是豁出去了。“爹,权儿不敢造次,权儿愿意立下军令状,请以草人替爹追击吕公,我随爹一起领兵进入岘山。”
“若是吕公没有埋伏,权儿甘愿承担贻误战机的罪名,任由父亲处置!”
“若是权儿所说全中,父亲接下来可要听权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