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马瑾皱眉头看着眼前的景象。
随着地图完全变化完毕,一处巨大的阴影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柳长青忽然想到在谢东家看到的场景,顿时觉得这巨大的阴影也许就是那些鬼祟的目的地。
这么一看,才发现地图上的诸多鬼影均是朝着这个方向在移动。
他将自己的推测说与司马瑾。
“必须得去看看。”司马瑾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没有太多考虑,立马转身带着柳长青离开了。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陈治,后者听完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清点人马,并派人调遣县衙的步卒,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典妖司。
典妖司一动,城里大大小小的势力看到这一幕,顿时紧张起来,这是今年以来典妖司第二次如此大动干戈,上一次这么一动,谢家没了,这一次不知道又是哪家要挨刀了。
只有前段时间涌现的过江龙们自恃实力高强,丝毫不惧典妖司,纷纷跃上屋顶,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驾!驾!驾!
呼喝声与马蹄声响彻街道,各家各户纷纷关起门来,给典妖司腾出道路。
嗒嗒嗒,嗒嗒嗒。
整齐的马蹄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一股肃杀之气传来。
陈治一马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柳长青和司马瑾并列在其身后。
队伍在街巷中穿梭,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已经荒废了的小院。
陈治手一挥,不需要他说话,县衙的步卒就熟练的将整栋建筑包围起来。
将周围的居民清空以后,陈治率先往里走去。
柳长青和司马瑾赶紧跟了上去。
陈治要短刀顶开紧闭的木门,腐朽的门板直接砸到在地上,掀起一大片尘土。
跟在身后的柳长青和司马瑾同时动手将灰尘扇开。
灰尘被扇开后,众人才得以窥见院子的全貌。
不大的院子里长满了灰白色的杂草,正中有一件孤零零的小屋,屋子的门打开着,里面漆黑一片,仿佛一个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
微风吹过,草叶发出唰唰的声响。
在进门的第一时间,柳长青就将灵瞳开启了。
然而除了满院子的鬼印之外,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柳长青将他看到的状况说与陈治。
陈治点了点头,小心的打量着四周,开始缓缓迈步朝里走去。
一直走到屋门外,三人也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
“我走前面吧。”柳长青拦住想要往里走的陈治,率先迈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的情况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他真实的实力远超陈治,再加上有灵瞳和阴阳眼的辅助,万一遇到什么状况,他走前面生存的机会比陈治高得多。
柳长青虽然喜欢苟起来稳妥发育,但也不至于在自己有实力的情况下还让一个关心自己,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人去冒险。
见到陈治和司马瑾想要阻止自己,柳长青指了指双眼,轻松的笑道:“别忘了,我可是能看见很多东西的,而且修炼也已经入门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他俩还想说话,但柳长青已经转身朝里走去,两人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柳长青取出火折子点燃,火光将漆黑的环境照亮。
屋内果然别有洞天。
房屋之内,各种奇形怪状的符咒和黄纸散落在地,上面的字画造型迥异,但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让人看起来非常的不舒服。
柳长青用脚将盖在地上的符咒和黄纸扫开,露出了被掩盖起来的入口。
两人也不惊讶,他们都以为这是柳长青通过阴阳眼看到的,但只有柳长青知道,这是怀中那支神秘的笛子在指引着他。
他莫名能感受到怀中的笛子想要往下钻的趋势。
伸手将盖板掀开,底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阶梯。
柳长青往里看了一眼,即使用灵瞳察看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这台阶有啥用?鬼祟又用不到这玩意,直接钻出来不就得了。”陈治还是一副神经大条的模样,一边往下走一边好奇的东张西望。
柳长青走在前方,他发觉越往下走四周的环境越发阴冷,空气似乎也变得粘稠起来,可见度十分低。
眼前没有迷雾却更甚迷雾,即使有火折子照亮,依旧只能勉强看清一尺之内的事物。
三个人就像盲人一样摸索着前进,磕磕碰碰终于是走到了阶梯的尽头。
奇怪的是,一路上他们都没有遇到任何鬼祟。
台阶的尽头似乎是一个空旷而封闭的空间。
几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很突兀,而且片刻后又能听到回音。
“这里有烛台。”
司马瑾忽然出声,柳长青走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烛台。
只不过这烛台的造型太过狰狞了一点。
烛台的下面部分是两只枯槁的手,两只被拧成麻花一样,旋转在一起。
枯槁的手上里捧着一个人类的头骨,蜡烛就放在头骨的嘴巴里。
柳长青伸手将里面的蜡烛点燃。
噗。
随着一声轻响,烛光忽然亮起来。
一抹惨绿色的火焰在头骨中燃起。
见到此景,陈治啐了一口,骂道:“真是邪门的东西。”
“这是人的手。”柳长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愤怒,作为一个大夫,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烛台乃是用人的手臂制作而成。
“那这蜡烛……?”
柳长青点点头,没有说话。
两位典妖使相顾无言,一时子全都沉默下来。
陈治和司马瑾脸上写满了愤怒和自责。
绿色的火焰在头骨里跳跃,似乎在嘲笑。
一滴蜡油带着火焰,一起滴落在两只手臂的缝隙中。
片刻后,一连串的噗噗声忽然响起。
无数一模一样的烛台亮了起来,惨绿色的光芒瞬间将此地照亮。
陈治愣了一会,一把将手里的火折子摔在地上,怒道:“这……这帮畜生,倒地害死了多少人!”
司马瑾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喘着粗气,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柳长青一直在深呼吸,即使以他焚过长短香的心境,此刻也难以压制心底升起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