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讲吧!”
“你还记得吗?”
“记得!小孩的记忆特别好!”
“哈哈哈哈。”
“嘿嘿”
大清早,灵蛇缩在他的窝里睡得香,这个窝是安棋用箩筐给他改的,垫了棉花,还放了珍珠宝石在里面,安棋觉得他喜欢的东西,他的好朋友也会喜欢。
事实证明,他想对了。
没有龙可以拒绝金猫猫,蛇也是。
灵蛇尾巴圈着金猫猫,头枕在翡翠石上,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忽然他脑袋被戳了一下,以为是蚊子,没理,然后又被戳了几下。
“戳戳。”
“丝丝醒醒。”
“小龙君?”灵蛇睡眼惺忪,边打哈欠边问他找自己什么事。
安棋摊开两只爪子,情绪不太高,脸上有股淡淡的忧愁。
“我的能力好像没作用了。”
灵蛇惊讶,拉过他的手检查,感受到他体内灵力运转正常且力量丰沛。
“没有问题啊。”
安棋着急说:“有,对龙龙就没用。”
灵蛇明白了,先安抚下他,解释道:“龙君那不是病,是寿元降尽,他的龙魂撑不住了。”
见安棋还是不懂,他想了想,又道:“你有见过烧火吗?”
安棋点头。
灵蛇:“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火堆,什么时候这个火堆燃尽了,我们就死了,有些人的柴多,火烧的就久,有些人柴少,烧的就短,活的也就越短。”
“柴烧完了就不能加柴吗?”
“数目都是天定的,不是你想加就能加。”
“如果我一定要加呢?”
“加不了,属于你的那份烧完了就没了,除非有人愿意分给你。”
“嗷!”
灵蛇看到安棋眨眼间转忧为喜,不由得担心,谨慎问他:“你想干什么?”
安棋没有回答他,蹦蹦跳跳走了,跟方才的他简直判若两崽。
灵蛇满头雾水之余,心中隐约有些担忧。
到了晚上,相比于白天的精神十足,龙暄几乎是一沾枕头没多久就会睡过去,不是累,而是提不起精气。
安棋睡在他旁边,被他在梦中痛苦的低吟吵醒,看到龙暄额头不停冒出冷汗,试着推了推他,“龙龙?龙龙?”
龙龙不理他。
安棋钻进被子里,龙暄腹部位置隆起一个小包,幽淡的绿光在黑暗中亮起,持续了一段时间,安棋满头大汗从被子里面钻出来,摸了摸龙暄的额头,已经不出汗了,滚烫的温度也在渐渐退下去。
办法奏效了!
就是他的头有点晕。
嗷,不对,是很晕很晕。
眼前画面变得模糊,安棋还没来得及翻身就脸朝下栽到进枕头里,陷入了昏睡。
嗷……呜……
第二天他起的很晚,他一向喜欢睡懒觉,大家没有多想。
又这么过了几天,龙暄打算回龙域了。
龙族的出生地也是他们最终的埋骨之地。
安棋要跟着他一起去,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被单郁强硬地把爪子一根根掰下来。
龙暄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深深看了他很久,交代他要听其他大人的话,然后笑着和他挥手告别,就像从前很多次他要出门前那样,只不过这次,没有归期。
一整个下午,安棋都很安静,可能是难过了,不想和他们说话。
他安静地坐在床上玩玩具,安静地吃零嘴,安静地看书,安静地睡觉,安静……安静的有问题了!
单郁一把掀开被子,里面赫然是几个枕头。
果然,又跑掉了。
而另一边,龙暄快到龙域了。
他的体力明显不支,飞行速度相较从前极慢。
“飞慢点好不好?”
“好。”龙暄又一次降低速度。
“停下来等我一下好不好。”
“好……”
龙暄愕然,回头看到一只绿色小龙拼命倒腾四肢朝他飞来。
“嘿嘿,我赶上你啦!”安棋沾沾自喜地说,没有看到龙暄惊讶过后怒然的眼神。
“你!——小心!”
一道雷朝安棋劈来,龙暄龙尾迅速卷起安棋,侧身躲避。
那雷还要追过来,龙暄怒吼一声,“你们没长眼吗!”
轰隆躁动的雷阵恢复安静,因为安棋不是在龙域出生的,这些雷自动将他划为了外来入侵者。
龙暄烦躁不已,鼻中哼呲喷出幽蓝龙焰,瞪了那些雷一眼,又看向冒出一个脑袋,巴巴看着他的小龙。
骂也不是,打又舍不得。
要我拿你怎么才好。
都到了这里,他没力气再飞回去了,先进龙域再说吧。
龙暄放开他,“跟上我。”
“嗷!”安棋赶紧飞过去,和龙暄头贴着头穿过雷阵。
在他们经过后,安静下去的雷突然炸了一声,安棋吓得一抖,回头一看,没有雷劈他,只有一簇簇白光炸出来的电花,在黑沉沉的背景下,像是夜空中升起了漫天的火树银花。
它们在向我道歉吗?
安棋本想过去问问,但龙暄身体撑不住了,要找个着陆的地方,他也便跟着走了。
休息了一晚,龙暄恢复了些力气,但还是无法维持人形。
第一件事就是质问安棋为什么要跟过来?
“我来给你治病。”安棋飞到龙暄背上,将自己的生命力注入龙暄体内。
龙暄大惊失色,大声吼他下来。
安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疾言厉色的龙龙,吓得一动不敢动。
“我,我做的不对吗?”
龙暄意识到他吓到孩子,闭眼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稍微压下了心中怒意,“抱歉,我刚才失态了。”
“你先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怯怯的声音从背上传来,“不许打我屁股。”
龙暄本来气头上,听到这话觉得想笑,“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你发誓不打。”
龙暄实在哭笑不得,“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打你。”
安棋这才下来。
龙暄让他站到自己面前,安棋磨磨蹭蹭过去,频频窥视他的脸色。
“站好了。”
“嗷。”
龙暄看着他,语气格外严肃,“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做的?”
安棋:“七天前。”
还好,只有七天,应该对他的身体造不成太大的伤害。
龙暄松口气。
他摸了摸安棋的脑袋,缓解他的紧张。
“我不需要你用会伤到自己的办法救我。”
安棋沉默良久,看了看他,把头低下去,小声嘟囔道:“可是你很难受。”
龙暄刚要说什么,就听安棋又补了一句,“我也难受。”
酸涩的感觉在心口弥漫,眼眶泛酸,龙暄看着他,无言。
对不听话的孩子,打骂一顿是最能让他长教训了,可是他这样,让龙暄怎么舍得下的了手,狠得下心。
“以后不许再这么干了,万事都要把自己摆在前面,你自己的安全才最重要。”
安棋:“这样是自私。”
自私是不对的。
龙暄:“我希望你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