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知,这萧锦寒具体是哪一个军营退下的,只知他八岁时被萧家人送入军营,如今因腿伤至瘸退出军营,而且……”魏蒹葭拧眉摇摇头,说到这儿更觉荒唐不已。
“而且,据说他回到上河村的当天,便被老萧家人赶出家门,连个落脚的屋子都没有。”
这些都是她在对付苏婳之前,派人在上河村打听到的。
谁人不知镇南大营少年将军的名头?
在大禹,军营将士征伐时缴获的战利品和朝廷五五分,这少年将军在军营立下赫赫战功,缴获的战利品不计其数,分到他头上的定然少不了,即便不提这些战利品,单说他一年的俸禄,便同她爹相差无几。
倘若萧锦寒是少年将军,老萧家又怎么可能在他回乡当日便扫地出门?
这不相当于将财神爷赶出家门?
傻子才会这么干!
“八岁入军营?”魏桧听言,却是心头大动,“葭儿,这人年纪多少?长相如何?身上功夫如何?”
魏蒹葭见状不敢隐瞒,只得老老实实道:“萧锦寒瞧着应是十八九的样子,身高颀长,长相不俗,便是放在京城亦是数一数二,身上功夫有些诡异,初次在清水县街上碰到时,他不用一刀一剑,扬手之间便将女儿的侍卫悉数撂下。”
魏桧听完,细长眼轻眯起,“年纪十八九,长相不俗,又功夫好,还正好在汤山府下,不是那个少年将军,又能是谁?”
“什么?这怎么可能?!”魏蒹葭惊呼出声。
眸中全是不可置信,“爹,会不是您记错了,那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会些粗鄙功夫的乡野村夫罢了,又怎可能是镇南大营的少年将军?!这绝对不可能啊……”
“不会有错。”魏桧摇头,“爹虽然未曾见过这个新晋的镇南将军,可陛下上朝时经常提及,你说的每一点都同这镇南将军一模一样,定然错不了。”
“萧锦寒就是新晋的镇南将军?”
少女低声喃喃,浑似突然被人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她一直不曾放在眼里、视其为下等人的死瘸子,竟然是名声赫赫的少年将军?这未免也太过荒唐了!
再想到那个男人,为了区区一个苏婳,将她折磨辱没到如今这个模样,更是气得浑身颤抖。
凭什么?!凭什么她相府千金,却比不过一个走夫贩卒出身的女子?
不但她十数年求而不得的人,在苏婳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而且她身旁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少将军,疼她、宠她、护她,而她魏蒹葭,却是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上天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魏桧沉吟良久,目光往下划过几许,“葭儿,你身上这些……也是萧锦寒留下的吗?”
“什么?”魏蒹葭沉浸在自己满腔愤恨之中。
顺着男人视线见他正望向自己手臂上的淤青,恍然明白过来,羞窘顿时涌上心头,“爹,不是,这些不是萧锦寒留下的,但也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根本就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苏婳折断女儿手、脚之后,萧锦寒又让手下人将女儿送进各州府的土匪窝之中,待土匪欲行不轨之事时,再大张旗鼓的救人。
如今,从巫溪府到上京,各处府城,全都知道女儿被掳进土匪窝的事情。
女儿名声全被他们毁了,爹!爹您一定杀了他们,一定要让苏婳和萧锦寒生不如死,为女儿报仇啊……”
魏桧听完,差点气得一个仰倒,“这个萧锦寒,简直胆大包天!不过一个无根无基的二品将军罢了,仗着自己立下的一点战功,竟敢如此折辱我魏家儿女,未免太不将我魏桧放在眼里!”
扔在府门口让众人笑话,已经是奇耻大辱。
可他却没料到,这萧锦寒会如此心狠手辣,竟敢将他女儿送到一众土匪窝中受尽欺凌,还闹得声势浩大,让消息传得大禹人尽皆知。
俨然将他整个魏府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此仇若是不报,他魏桧誓不为人。
男人想到方才被一众百姓围观的情形,再想想这些消息传入京城后的情形,只觉血气直往脑门顶冲,望向魏蒹葭的视线亦是冷了许多。
“葭儿,我魏家女儿向来贞烈玉洁,你既被掳进匪窝,又不能保得清白,如此回京城,可曾替家中一众姐妹想过?”
魏蒹葭听得男人陡然寒凉下来的话,小脸顿时一白。
他这是在怪她,没有死在外面啊!
想到这,眼泪流的更凶了,“爹!并非是女儿不为家中姐妹考虑,而是萧锦寒手下的人根本没给女儿一死的机会啊。
女儿每每想一死了之之时,他手下的人便会出现。
而且,那些土匪虽对女儿……对女儿……,可是,每到关键时候,那些人就会出面剿匪,女儿并未失去清白,依旧是清白之身。”
她说到这,再顾不得羞窘,连忙掀开手臂上一角衣片给他看,“爹若是不信,可以看女儿的守宫砂,女儿并未被那些土匪夺去身子。”
“守宫砂?”魏桧垂眸看了一眼,神色却更是冷冽。
“你说的守宫砂在哪儿?”
魏蒹葭哭泣声一停,转头往露出的肌肤看去,却见上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连忙将手臂上的衣袖扯了下来,可整个手臂从上到下,除了青紫痕迹,却是根本瞧不见旁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女儿明明就是清白的,守宫砂怎么可能会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