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0章 纷纷登场

洪真铉声音很低,细若蚊呐。

处于周围的嘈杂环境中,几乎微不可闻。

实际上,除了他自己和林重以外,那句话没被任何人听见。

身为半只脚踏入丹劲的武道宗师,这种传音入密的小技巧对洪真铉而言并不难。

林重表情不变,只是饶有深意地看了洪真铉一眼。

他没想到,对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表忠心。

或许是因为看出了什么。

然而,动机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背后所隐藏的含义。

洪真铉代表着东武联,而东武联则代表着四象武馆、天极武馆、镇岳武馆、怒涛武馆等东海市本土势力。

若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武术界改革计划可以更顺利的推行。

“好。”

林重脸上一派云淡风轻,收回目光,继续迈步前行,随口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那我拭目以待。”

洪真铉不再多言,带着燕凌天、杜超群等退回人群。

“你跟林盟主说了什么?”

燕凌天拉住洪真铉的手腕,沉声发问。

面对燕凌天锐利的眼神,洪真铉仪态从容:“很简单,我刚刚下了一笔赌注,押在林盟主和武盟身上。”

杜超群和其余弟子听得满头雾水。

燕凌天却明白了。

思绪急转之间,燕凌天眉头紧锁:“你不觉得有点冒险吗?无极门和武盟尚未分出高低,为何提前下注?”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洪真铉掸了掸衣袖,正色以对:“况且,林盟主亲自来参加无极门的庆祝大典,本身就证明了很多东西。”

“哦?”

燕凌天眉头微微舒展:“请洪兄为我解惑。”

“你有没有发现,林盟主气色很好?与传言中描述的样子完全不同?”

洪真铉凝视着远处那道身影,良久之后才平静开口。

“当然发现了。”

燕凌天颇为心浮气躁,催促道:“洪兄,你能不能别打哑谜?”

“说明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林盟主的伤势彻底痊愈了,甚至还更进一步。”

洪真铉双眼闪烁着精

光,语气依旧不疾不徐:“伤筋动骨尚需一百天,更遑论内丹崩碎、寿命受损的重伤?放眼世间,你觉得谁能在半个月里治好林盟主?”

洪真铉思考了十几秒钟,瞳孔猛地扩大,流露出强烈的震惊:“你是说......杜怀真阁下出手了?”

“除了这个结论以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洪真铉缓缓颔首:“只有镇国武圣杜怀真阁下,才能创造那种奇迹,帮林盟主重铸内丹,补完寿命。”

燕凌天觉得唇干舌燥:“也就是说,杜怀真阁下会阻止陈寒洲倒行逆施,肆意妄为?可他不是退隐了吗?”

“武圣的心思,谁能猜得到?或许林盟主请动杜怀真阁下重新出山了呢?”

洪真铉不想继续讨论,决定结束话题:“总之,今天肯定有好戏看,你且瞧着吧。”

燕凌天还待继续追问,山门处陡然传来洪亮的唱名声:

“真武门李重华阁下驾到!”

“天龙派季横秋阁下驾到!”

“东华派陆浮沉阁下驾到!”

“如意门何如筠阁下驾到!”

“阴阳宗白无涯掌门驾到!”

连续报出四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把负责唱名的那位无极门弟子给累得够呛,嗓子都快要喊哑了。

才刚散开的人群顿时复又骚动起来。

“真武门和天龙派居然也来了?”

“无极门好大的面子啊!”

“陈寒洲阁下跻身于罡劲武圣之列,此为炎黄武术界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事,接到请帖的,谁敢给脸不要脸?”

“十大隐世门派,除曜日宗、宝林派和被除名的百鬼门,全部到了吧?”

一名身材矮壮、相貌敦厚的武者扳着手指。

“曜日宗远在西北行省,不来可以理解,但是宝林派......莫非他们真的准备跟无极门撕破脸?”

附近另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武者摇头晃脑,充满疑惑。

“呵呵,陶掌门,你的消息不够灵通啊,宝林派前两天就和无极门谈崩了,如今正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求援

呢!”

“这么说,无极门要拿宝林派开刀?”

“肯定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宝林派行事嚣张跋扈,有此下场,纯属咎由自取。”

“嘘!各位,少说点,当心祸从口出!”

众人一边议论纷纷,一边朝山门观望。

首先看到的,是真武门副掌门李重华那张瘦削清癯的脸庞。

李重华穿着青色道袍,左胸绣着“真武”二字,袖口和领口用金色丝线勾勒出精致繁复的纹路,衣衫飘飘,广袖长襟,配上淡泊从容的气度,一派仙风道骨。

阴阳宗掌门白无涯与李重华并肩而行。

和后者相比,白无涯无论风范还是气度都要逊色许多。

特别是他板着一张脸,神情阴沉,毫无笑容,仿佛谁欠了钱一样,愈发让人看不顺眼。

而在两人后面不远处,天龙派副掌门季横秋形单影只,身边没有任何门人弟子陪伴,正独自上山。

季横秋之后,是东华派掌门陆浮沉和如意门副掌门何如筠,都带着不少随从。

陆浮沉身形颀长,相貌英俊,属于少见的美男子,年轻时在外历练,不知迷倒过多少思春的女孩。

虽然现在年龄大了,但也正值壮年,英俊的相貌并未有明显改变,反而多了一丝成熟沧桑的气质。

“何婆婆,一别经年,我们又见面了。”

陆浮沉主动跟何如筠打招呼。

何如筠满头白发,脊背佝偻,脸上布满宛若沟壑般的皱纹,手里拄着根拐杖,气色倒是很不错。

她被如意门大师姐林菀搀扶着,抬起眼皮,瞟了陆浮沉一眼,慢吞吞地道:“余老头子死了吗?”

陆浮沉闻言,不由表情一僵,愣了两秒才苦笑道:“余婆婆说哪里话,师伯他老人家身体很好,越活越年轻,怎么可能会死。”

“是吗?那可惜了。”

何如筠有点遗憾地摇摇头:“我还想去他坟前吐一口唾沫呢。”

见何如筠对太上长老出言不逊,跟在陆浮沉身后的那些东华派弟子俱都怒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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