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蝙蝠侠和皇后的战场,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复仇者联盟的主场也同样如此。
他们依旧是一起行动的，只不过肉眼可见，队长只在指挥,他一个人负责了很大一片区域——
“我们之前没有磨合过，所以我慢慢的教你,听好了，队长先生。”
轻缓温柔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传来,咬字清晰、不徐不缓，似乎完全没有要上战场的紧迫感。
美国队长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多谢,辛苦了。”
“本来就是麻烦你们使用能力,我只是指点一二,并不算辛苦,”女声笑着说，“现在,把你的左掌朝上摊开。”
史蒂夫照做不误。
下一刻，一种奇妙的牵引感出现,他的掌中突兀地出现了一本朴实厚重的书，看起来并不算特别精致,却意外地非常有那种沉淀下来的感觉。
接着，书页倏地翻飞起来！
脑海中的女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他的头脑陡然一片清明,身体在一瞬间下意识地按照她所说的去做，凭感觉从翻飞的书页中取出了一张，然后用盾牌抛向了敌人最集中的地方。
“看好了！”
也许是涉及到自己的能力，那个一向温文尔雅的女声变得有力，朗笑起来：“这就是——”
那书页上面的图样霎时间从纸张上逃逸,在眨眼之间数次扩大，“嗡”一声笼罩在天空之上，而在它所笼罩的范围之内，带着尖锐利刃的凸起狠狠刺穿了敌军！
“——杀阵！”
阵法之内，不留活物。
属于外星人丑陋恶心的组织液喷飞出来，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空气墙给隔开，半点没有飞溅到在一旁作战的其他成员身上。
而那阵却依旧在，只要进入杀阵范围的外星人尽数被绞杀，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消散了。
战场之上史蒂夫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为这威力惊了一瞬之后，便迅速冷静下来，解决了几个杂碎，往军队聚集的地方而去。
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智慧之前不和自己磨合也依旧不慌。
看得出来，这并不是智慧之灵全部的能力，却可能是她规模较大，杀伤力较强，同时又能让他轻而易举就可以上手的能力。
“猜得不错。”智慧笑盈盈地说：“接下来，你都需要熟悉这个能力。然后……我们就来解决这边的杂·碎。”
解决。
一个不留的，那种解决。
史蒂夫笑起来。
“Ofcourse。”
他高高跃起，速度与爆发力强到了让人为之一震的地步。接着，他右手持盾，狠狠地自上方压下，推倒了两三个外星士兵，手腕用力就又将盾牌甩了出去，正击中身旁准备偷袭的几个。
“锵”一声，盾牌飞回了他的手里。
一串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般，丝毫不见犹豫迟缓，仿佛是战斗的本能，让人看着都心情舒畅。
作为团队作战，复仇者联盟负责的区域实际上和拥有军队的蝙蝠侠也相差无几了。原本史蒂夫不知道为什么智慧要给划分这样大一片区域，但现在……
那厚重的书像是和他的思维联系在一起似的，心念一动，书页便自动哗哗翻飞起来，他根本无需思考，只拉出来一张，就明白一定是最合自己心意的那张。
这次又和之前有所不同，也许是因为是第二次使用能力，熟练度更高的缘故，在他捏着纸张之后，原本柔软的书页仿佛变成了坚硬的钢铁，丝丝缕缕的金线银线，从他五指连接在纸张上，又连接在书本中，牵引着书页翻动得更快。
史蒂夫是经历过无数次战斗、也是指挥过无数次战斗的军人。
不需要几秒时间，他就已经做出了判断，再次利用盾牌将书页带到了他想让它去的位置。
由于见识过一次这东西的威力，外星军团中有智慧的生物一时间乱作一团，纷纷挣扎着想逃离头顶那片笼罩着阵法的区域。
可等啊等，它们也没有等来杀机。
反而是……
在格外大的阵法笼罩范围之内，复仇者的实力都猛然出现了一个质的提升。速度、力量、反应灵活度和自愈能力都达到了一个人类根本不能达到的高度，强得可怕，就算不要武器，只用肉身，也够让这些外星人吃一壶的。
比起杀阵来说，这个阵法显然更利于团队协作。毕竟杀阵太容易误伤无辜的人了。
“这一种，就是辅助阵法。”
在史蒂夫的精神世界里，智慧之灵正不徐不缓地向他讲解着能力的具体效果。即使他现在可以使用能力，在选择到书页之后就可以感知一二，但身为一个优秀的队友，智慧是不可能不详细地解释解释的。
“辅助阵法主要是对你所绑定的队友起作用，就是你潜意识里想要去帮助的人。身为我的书，它可以自动帮你选择你最需要的阵法，当然也可以帮助你判断放在哪里最有效，但我相信你心中自有分寸，就不用这书来多此一举了。”
很让人舒服的说法。
史蒂夫摇头失笑，该严肃的时候严肃，放松下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怪不得那几个都喜欢和你在一块儿。不像我，每次说话都要让托尼生气。”
“well，您谬赞了，队长先生。”
在战场上的闲聊也是两三句，很快智慧又道：“请用心感受，接下来也是一个全新的阵法。”
用心感受。
的确，她的书好像和他的思维紧密联系，用“心”来说很是恰当。
这次和上次比又出现了点不同，比如说原本存在的脑海中的女声突然出现了他的耳后。这让美国队长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毕竟他把智慧当作战友，然而战友之间比这更“紧密”的动作都多了去了，很快便专注起她口中的话来。
好像随着他一次又一次地使用这个能力，她在他身后的身体也越来越凝实了。
很快史蒂夫就见识到了，这个阵法为什么被称为“全新的阵法”。
——这个阵法，是和空间与时间都有关联的。
概念化身们之间的能力的确会有一些重合或是打一些擦边球，但是智慧实在是太全面了。她的阵法几乎无所不能。
史蒂夫见识过皇后那兵车万马的景象。
此刻也明白，为什么智慧可以单单凭借着她自己，就可以和皇后对峙这么久，甚至还屡次获胜。
举世无双的智力是其一。
几乎恐怖的能力也是其一。
这样强的概念化身，却甘愿守护人类，为人类谋划，出手解决与他们本来并不相干的外星军队。
甚至愿意暂时背负骂名。
史蒂夫神色微微柔和下来，眼神深处中的坚毅却不见丝毫改变。即使这次概念化身中的智慧出手，准是十成十的把握，这也是战争。
——有战争，就必然会有流血与牺牲。
“好了，美国队长先生。”温文尔雅的女生终于不再只出现于他的脑海中，清晰而有力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做好彻底清缴的准备了么？”
史蒂夫看到自己手中的书变大了。
///
城市里的居民们并没有被转移，而是在城内观战。一是因为人数庞大，在短时间内不好直接转移走，二是几乎瞬时之间超英们就把局面给控制住了。
迄今为止，没有一个外星人可以突破那层屏障，进入城市里来。
“你们看队长！”突然有人出声道。
因为地块区域太大，他们就在网上交流，此时正有一人拍了一段视频传了过来。
画面中，身穿暗蓝色紧身制服的、看起来利落又矫健的英俊男人不知道何时悬在了空中，面前是一本巨大的长宽足有几米的书。而在他的身后，有着一灰色长发的姑娘端庄安静地立在那里，双掌合十，虔诚地垂下眸子，模样宁静，似乎是在为他祈祷与祝福。
姑娘的发丝飞舞，身上的金线与银线将人与书连接在了一起。
霎时间，光芒大盛，书页像是受到了狂风的侵扰，“刷刷”地翻动起来，几乎让人怀疑下一刻那些书页就要离开书籍，飞扬而去。
“队长身后站的人……”
那是智慧吧，——是智慧吗？
是智慧，智慧之灵。
而就在这一瞬间，天地仿佛都静止了。“锵”“锵”“锵”的声音接连响起。
就像奇异博士开出的空间门一样，无数个大小各异的泛着不同光芒的阵法，一个接这个地出现在了这片空间之内，无可闪躲无可躲。
而当杀阵和杀阵叠在一起，辅助阵法和辅助阵法叠在一起，这些阵法之间相互辅助相互作用，会发生什么样有趣的情况呢？
只有一个极为精密，精密到让人觉得恐惧的大脑，才可以用这大脑操纵成千上万个性质各异的阵法。
“听说过系统优化吗？”在一片刺目的光芒之中，她仍然语调温柔地和史蒂夫聊着天。
“只要掌控和利用好每一部分，整体的功能总是大于部分功能之和的。”
有谁可以比智慧更能让这些阵法有机地进行优化呢？
史蒂夫也笑了起来。
敌人不是人类，是外星军团。他可不会对敌人存丝毫怜悯之心。
男人语气轻快：“三秒钟，应该可以解决吧？”
“那是当然。”智慧之灵颔首，矜持地说道。
“三，二，一。”
仿佛山风骤然收住了劲，瀑布倏地停止了倾泻。
这一片区域内的嘈杂声全停了。不是因为被禁声，也不是因为他们突然安静，而是能让她们嘈杂起来的生物，全部没了声息。
偌大的区域内，瞬间只剩下了复联的成员。
一片寂静。
“我有些累了，”温文尔雅的女声再次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中，“接下来，也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