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马的命令,包括林焱在内地所有人全都拱手应是。他们是唐军,职责便是保护边境的一方平安。
可是,如今这血腥的场面明显极大的刺激了他们的神经,让得这些士兵不由得感到很是羞愧!不是因为别的,这些百姓,他们没有保护好啊!
这些可恶至极的南蛮子!要是遇上了,必然要剁下这群人的脑袋,以告慰这些死去百姓的在天之灵。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队正已经带着大部队去追击了,自己这些人还有追击的必要吗?
而且,刚才是一时的气血上涌,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众人也都明白:蛮人凶厉,仅凭自己这十个人追击大部队,那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这完全就是取死之道啊!
如果是稳妥起见的话,那便应该等队正率领大部队回来,或者直接去寻队正,集合力量对付蛮人。
但是,骑兵队毕竟是肩负着作战任务的,不可能大部队掉头去救一个女子。而且,等到队正他们回来,那女子恐怕早已经遭遇了不测,为时晚矣!
所以,老马的当机立断是有其道理的,而他本人也会因此而承受着极大的风险。哪怕最终成功救回了那个女子,该有的责罚却是免不了的!
老马看了看众人,道:“需要留一个人在此等着队正大人,严凌,你是新来的,就你留下吧!”
林焱闻言摇了摇头,道:“什长,属下虽是新兵,但也想去追击蛮人,还请您批准!”
老马闻言诧异的看了林焱一眼,之前的新兵他不知道见过多少,一开始面对蛮人,总会或多或少的有着一些恐惧,这连当年的他也不例外,这是人之天性!
可林焱却不同,凭老马多年的经验,他可以感受到,此时的林焱很冷静,绝对不是一时的冲动做出的决定。
这让老马对林焱的评价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心说:“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既然林焱坚持,他也就没有继续命令林焱留下,而是转头看向了另一名士兵,道:“二虎,那你留在这里,把百姓的尸身归置一下,等着队正大人!”
“是!”二虎抱拳应了下来。
然后他拍拍林焱的肩膀,道:“别这么拘谨,跟他们一样,叫我‘老马’吧!”
林焱闻言点了点头。
老马翻身上马,领着其余士兵迅速离去,毕竟时间不等人啊!
可是老马去的方向却和队正他们大部队所去的方向不同,这也引起了士兵们的疑惑。
老马开口道:“蛮人虽然凶残,但是却不傻,大部队不太可能在劫掠的时候做这种事情。所以,我判断袭击村庄的另有其人,应该还存在着一小股蛮人队伍才对!”
此言一出,士兵们也便明白了老马的意图,那便是找出那支蛮人小股部队,尽可能救出被掳走的女子。
事实上,老马的分析是十分有道理的!要是在侵袭劫掠的过程中停下来欺辱女子,那么整个队伍就乱了,唐军又不是吃干饭的,只要指挥官的脑子没被驴踢,那就绝对不会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
通常情况下,蛮人在最开始的劫掠之中只会抢夺财物,杀人放火,掳掠女子的事情只有在返程的时候才会去做。要是进攻的时候做这种事,那便是平白多了一些累赘,人心不稳,队伍都乱了,还打什么仗?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事事不可能绝对。指挥官又不可能管到每一支队伍的每一名士兵,尤其是把他们分派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那约束力就会大大减弱!
在这种情况之下,有些不守规矩的士兵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也是大有可能的。尤其是蛮军本就善于劫掠,这种事情都快成了他们的家常便饭了,进攻的时候掳掠几个女子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只要不被长官发现就好了!
老马凭借着自己多年和蛮人打交道的经验,在分析路上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之后,竟然真的发现了一小股蛮人队伍,大约有着二十余人,此刻都聚在一处小型的山坳处。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着三四名年轻女子,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离得很远的地方,老马便命令士兵们停了下来,同时下马步行,控制住马匹,防止因它们的嘶鸣声暴露己方众人的位置。
好在这些都是战马,所以对主人的命令比较听从,倒是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这让得老马等人能继续向着那些蛮人靠近。
留下一人守住马匹,同时作为接应,其余人则是在老马的带领下悄无声息的向着那处小山坳处逼近。
只听里面声音传来,道:“头儿,这几个小娘们儿长得可真带劲,正好能抚慰一下咱哥几个躁动的心,啊?哈哈哈……”
有人附和道:“说的对啊!正是需要调剂一下,这些唐人女子别有一番风味,老子待会儿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还有人道:“对啊,深入浅出,互通有无,咱们这也是为两国文化交流做贡献嘛!”
“……”
蛮人们七嘴八舌的调笑着,言语之中尽是些下流猥琐的污秽之语,听他们的意思,这种事情早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俨然是成为了习惯!
“畜生!”有的唐人士兵低声怒骂。
老马回头瞪了他一眼,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自己这方加上负责接应的那名士兵,一共才只有十个人,而对方的人数却是己方的两倍还多,这等于唐兵一个人要同时对付两个甚至三个蛮人。
要知道,这些蛮人可不是泥捏的,作战勇猛,嗜血凶残,那都不是吹出来的。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蛮人,那么狼或许是最为贴切的!
因为狼这种畜生不仅残忍,而且狡诈,和它们打交道,那便要随时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一丝一毫的失误都有可能把己方置于险境之中,对付蛮人同样如此!
“待会儿我带两个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老默带人从背后发动偷袭进行牵制,趁着这个机会,大黑三个去救人,听明白了吗?”老马道。
“明白!”众人低声应是。
或许是出于对新兵的照顾,林焱被安排去跟大黑一起救人,风险系数相对较小,而老马他们所承担的风险无疑是最大的!
就在唐兵商讨作战计划的时候,蛮人那边的谈话声继续传来:“头儿,你说咱在这儿做这种事,让首领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们的皮啊!”
领头的眉毛一挑,道:“首领他们早就离开此处了,我们完事儿赶紧去和他们汇合,谁又会知道?难不成你小子还想告密不成?”
“小的不敢!”那名士兵言道。
“那不就得了!赶紧的!”领头的不耐烦的道。
“头儿,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啊!”那名士兵犹豫片刻,继续道。
“我平时就让你小子别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认了几个字,脑子都傻了!起一边儿去,你不玩别耽误老子玩儿!怂包!”领头的骂了几句,然后朝着那几名唐人女子走了过去。
其余蛮人也是尽皆淫笑着凑上了前去,满脸猥琐之色,伸出双手朝着女子们抓去,开始撕扯她们身上的衣服。
“啊,你们不要过来!救命啊!”女子们惊恐的尖叫着。
领头的蛮人淫笑着道:“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倒不如说,你们越叫,大爷我就越兴奋,啊哈哈哈……”
这会儿蛮人还谦让呢,有的狗腿子对着领头的蛮人道:“头儿,您先来!”
领头的蛮人满意的点点头,道:“很好,待会儿换你!”
那狗腿子一脸受宠若惊的道:“谢头儿!”
眼看着那几名女子就要惨遭毒手,老马下令道:“不能再等了,行动!”
话音刚落,老马弯弓射箭,手指一松,箭矢“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然后洞穿了一名蛮人的胸膛,溅射出一捧艳丽的血花。
那名蛮人正准备待会儿好好享受一番呢,哪知道飞来横祸,直接就领了盒饭。
其余蛮人反应也不慢,有的直接高声道:“敌袭!”
他们迅速分散开来,躲避着射来的箭矢,领头的蛮人更是眉头紧锁,他此刻心里郁闷得很。刚才腰带都解了,结果被这么一吓,差点儿都蔫儿了!
同时他心里也惊疑不定,想道:“难不成是唐军大部队来了?”
可是很快,他便从箭矢的数量判断出来,来的人绝对不多,应该也就几个左右。
“特么的,这些人是活腻歪了吧!给老子上,砍死他们!”领头的蛮人命令道。
其余蛮人提刀叫喊着冲了上去,老马三人且战且退。突然,前冲的蛮人中有人身形一滞,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被捅了个透心凉,出手之人正是老默。
论起偷袭来,他可是一把好手。跟着他的其余两人也相继把两个蛮人捅成了重伤,这一波偷袭可谓是起到了应有的效果。
反应过来的蛮人异常愤怒,分出一部分人扑向了老默等人。
在老马和老默牵制蛮人的时候,大黑带着林焱和另外一名士兵趁乱摸到了那几名女子身边。战斗一打响,根本没有人顾得上管那几名女子的死活。
在女子们惊叫出声之前,大黑表明了身份,带着她们迅速后撤,向着马匹处而去。
让这几名女子上了马,然后一拍马的屁股,两匹战马便飞奔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蛮人的主意,当下更是怒不可遏!就这几名唐兵就敢来挑衅,当真是不想活了!
领头的蛮人一挥刀,大声喊道:“宰了他们!”
蛮人们蜂拥而至,大黑等人翻身上马前来接应。在刚才那一瞬间,老马这边便死了两名士兵,老默那边也折损了一名,战场厮杀,就是这般残酷!
算上大黑他们,唐军这边也便只剩下七人,而蛮人却还很多。
“快上马!”大黑几人驱马而至,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老马等人,带着他们掉头狂奔。
“追!一定不能放过他们!”领头的蛮人歇斯底里的怒吼着,然后带着蛮人们追击。
不得不说,蛮人真是马背上的好手,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近,老马也皱着眉头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的马驮着人多,根本跑不过他们。而且,那几名女子根本跑不快,一旦被他们追上,那就彻底前功尽弃了!”
“所以,我们必须再拖住他们一会儿!弟兄们,你们怕吗?”
“怕个鬼,大不了人死鸟朝上!战死沙场,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了!”士兵们朗声笑道。
“好,那我们今天就和这些南蛮子好好斗一斗!”说着话,他们调转了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