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的傍晚,徐赫正在会议室里跟各个高层讨论开采郝家村玉矿和金矿的问题。
突然,前台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敲了一下门:“对不起老板,打扰一下,有位叫赵玲玲的女医生说是打您的电话没人接,就只好打到了前台,她有急事找您。”
徐赫目色一震。
赵玲玲从没有在这个时候给他打过电话,今天这么反常,难道?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徐赫的心头。
来不及多想,徐赫先散会,急匆匆走到办公室,拿起之前放在桌上的大哥大,拨出了赵玲玲的号码。
很快,赵玲玲带着哭腔的嗓音传来:“徐赫,我爸想看你最后一眼,你快来一下吧!”
徐赫的心猛地一颤。
他果然没有猜错,赵父出事了!
没有时间耽误,徐赫急匆匆交代了孙斌一些事宜后,就开着车直奔医院。
当徐赫看到赵玲玲的时候,赵玲玲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赵母则坐在赵父的病床前,低着头无声抹泪,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就苍老渺小了。
赵父的气色相当差,双目紧闭,脸苍白如纸,形容枯槁,奄奄一息。
望见这一幕,徐赫的心刀割似的疼。
赵玲玲趴到赵父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爸,徐赫来了,你不是想见他吗,你睁开眼看看他,好不好?”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徐赫走过去,握住了赵父干柴一样枯萎的手,心疼地唤着:“爸,我现在就在你旁边,你感觉到了吗?”
虽然他和赵玲玲是假结婚,但这一声“爸”他喊得极为真诚。
赵父终于艰难地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了徐赫。
只见他的嘴巴微微张着,发出啊啊啊的声音,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
赵母受不了这一幕,她别过头,豆大的泪珠跌落在地板上,发出心碎般的声响。
赵玲玲的眼泪也在啪嗒啪嗒往下掉,此时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无能为力。
徐赫明白赵父想要对他说什么,他向赵父保证:“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玲玲和妈,不会让她们母女受到一丁点伤害。”
赵父欣慰徐赫懂他,他朝着徐赫点了点头。
然后,他一只手落在徐赫的手背上,另一只手缓缓伸向赵玲玲。
赵玲玲赶紧握住了赵父的手,泪流满面:“爸,我在这里,我没走。”
赵父把赵玲玲的手放在了徐赫的手里,让徐赫紧紧握着,意思是,我的女儿从此以后就彻底交给你了,你不要辜负她。
徐赫怎么会不懂赵父想要表达什么,他告诉赵父:“爸,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玲玲。”
在说出这番话后,徐赫心里百感交集。
他会照顾好赵玲玲和赵母不假,但他和赵玲玲毕竟不是真夫妻,赵父赵母完全不知道这一点,这让徐赫对赵父赵母有种无法言说的愧疚感。
赵玲玲的心情同样复杂的很,因为是她当初要求徐赫跟她假结婚来欺骗父亲母亲,谎言是善意的也终究是谎言,她摆脱不了欺骗了父母这一事实。
赵父看着一脸认真的徐赫,露出满意的笑容,表示他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徐赫,他放心。
唯一的遗憾是,他没有抱到外甥外甥女,病情恶化得太快,不给他这个当外公的机会。
赵玲玲含泪凝视着赵父,强撑起一丝笑:“爸,你放心吧,我和徐赫一定会相亲相爱白头到老的,我们也会把我妈照顾得很好。”
一旁的赵母一句话都说不出,泪水早就淹没了她的脸。
最痛苦的莫过于她,她失去的是她的老公,她至亲至爱的人。
赵父又把手伸向了赵母,赵母紧紧握着他的手,从他那充满难过和期望的眼神里读懂了一切。
她的老公要先走一步了,不能陪她过完余生了,她一个人要好好地活着。
赵母贴到赵父的耳边,渐渐哽咽:“老头子,我都明白的,我什么都明白的。你放心,我很坚强,我会好好地活着,一定会的......”
赵父走了,走得非常安详,嘴角还挂着温和的笑。
给赵父举行完葬礼,徐赫提醒墓碑前的赵母和赵玲玲:“妈,玲玲,该回去了,我送你们回家。”
赵玲玲搀扶着赵母站起身,坐进了徐赫的车里。
先前在赵父丧礼上没有悲痛欲绝的赵母,在这一刻忽然崩溃,她一头扑进了赵玲玲的怀里,嚎啕大哭。
赵玲玲不停安抚着赵母:“妈,你要坚强,爸走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和徐赫,我们会照顾你的。”
徐赫稳稳开着车,心情沉闷至极。
他不方便多说什么,说多了赵母可能更伤心。
尽管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是亲眼面对了,他还是会受不了。
何况赵父生前对他好到没话说,他的亲生父亲活着的的时候都没有像赵父那么关心他,为他跑前跑后,赵父没了,他是真的舍不得,特别心痛。
无论从哪方面,赵父都十分认可他这个女婿,他也敬重赵父。
唯一的遗憾是,他没法爱上赵玲玲,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他对赵玲玲永远都是欣赏和尊重,除此,不会再有别的感情。
到了家,赵玲玲安顿好了赵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徐赫关心地问:“阿姨情绪好些没?”
赵玲玲神情悲伤,摇摇头:“不会那么快就好的。我爸去世对我妈打击很大,她需要用很长时间才能适应我爸不在了这个事实。”
徐赫理解赵母的悲痛,谁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也是如此。
他建议赵玲玲:“如果可以,我看还是把阿姨接到我郊外的那栋房子里住比较好,你过去陪着她。”
“换一个新的环境生活,起码阿姨不会睹物思人,要不然,她还在这个房子里待着,动不动就想起叔叔,一想起肯定痛苦,会很难走出来。”
赵玲玲抹去眼角的泪,抬起头,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徐赫,低沉开口:
“徐赫,我不想让我妈一直生活在失去我爸的痛苦阴影里。所以,我们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我妈看着,也就不孤单了。”
徐赫愕然!
他和赵玲玲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他们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赵玲玲对此不是不清楚。
要跟他生孩子这件事,赵玲玲是认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