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迹部同学恨我是根木头》全本免费阅读

九点不到说的晚安,柊与理十一点睡的觉。

为了保证不再发生早上睡过头、生死时速冲进学校的事故,她分别用电子时钟和手机给自己设了五个闹钟。

每个闹钟响铃之间间隔两分钟。

这要还是起不来,柊与理就该考虑是否准备在网上给自己定一个叫早服务了。

临睡前,小川阿姨给柊与理发了消息,说她已经安全到家了。

柊与理发了个庆祝的表情过去,让阿姨早点休息,然后又打开购物软件查看自己前两天买的防丢耳机外壳。

物流显示它已经抵达了东京,明天就能送货上门。

货物配送的时间段被贴心地分为了五个,最晚的时段是18:00-20:00。

但考虑到明天要讨论提纲,还要等同桌忙完网球部和学生会的事,柊与理就还是把送货时间改到了后天上午。

后天是周六,想在家里待多久都行。

不过周六下午柊与理已经有了别的计划。

她要去理发店把头发打薄,还准备在此之后到宠物咖啡厅摸摸小猫小狗。

美中不足的是她最近的心上狗,古牧和伯恩山都是很金贵的品种。

买它们和养它们都很烧钱烧时间,柊与理能在附近查到的几个宠物咖啡厅全没见有。

好吧,没有也没关系。

柊与理放下手里的书,钻进被窝,闭上眼的时候还在想。

反正只要是愿意给自己摸的毛茸茸,那就都是非常好的毛茸茸。

而这一晚,没有毛茸茸进到她黑甜的梦乡。

第二天清早,事实证明心理暗示的效力还挺强大,柊与理醒的时候距离第一个闹钟都还有二十分钟才响。

窗帘与木地板的缝隙间,外面透进来的天光薄而灰蒙,带着凉意。

柊与理坐在床上发了会呆,过了会儿才慢腾腾地挪下床。

昨天是生死时速,今天则是时间过于充裕。

柊与理干脆跑到厨房开火给自己做早餐。

她的手艺一贯不怎么样。

国中上家政课,老师教做戚风蛋糕,明明给出了所有精确到克的配方,但柊与理依然是全班失败率最高的那一个,最后能顺利结课,全靠同组的其他同学全程盯着她。

不过话虽如此,但早餐还是简单的。

更何况柊与理是能吃白水煮圆白菜的人,所以她也毫不忌讳地给自己做了顿有鸡蛋、香肠、西红柿和三文鱼的早餐。

听上去很丰盛,但柊与理总共只花了六个步骤。

拿出食材、清洗食材、擦干水分、开火倒油、把所有食材一股脑放进锅里煎,最后关火撒上盐和黑胡椒。

凑合凑合,至少也能算一顿营养均衡的生命体征维持餐。

就是黑胡椒没磨得太细,呛得柊与理打了好几个喷嚏。

吃完早餐,她步行到学校。班导老师布置完今天的安排,迹部也没再像昨天那样在晨会剩下的时间里出现。

等到第一节课快开始,柊与理才在座位旁边见到他。

“早上好,迹部同学。”

“早。”

惯例的问候,然后继续各忙各的,依旧是很少闲聊的状态。

因为要么是柊与理在奋笔疾书,要么就是迹部根本不在座位上。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上午的数学课结束。

“森见,迹部。”

老师离开前,站在讲台上远远地望向了两人所在的教室角落。

“你们两个,来一下办公室。”

然而柊与理根本没听见。

她正盯着草稿纸,愁苦该怎么推出题里的条件概率。

“森见。”

老师在催,顾不上什么委婉温和的方法,迹部景吾这次只能直接把她从题海里捞出来。

他伸出手,捏住柊与理草稿纸的一角,扯了一下。

笔尖在纸面拖出一道短短的痕迹,柊与理抬起头,她的视线茫然地顺着他的手臂一路向上,望进他的眼睛里。

同时她的两只手臂往前扒拉,盖住自己要被拖走的草稿纸。

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他在抢她的东西。

迹部景吾看着她这副和护食相差无几的样子,想笑却又扯直了唇线。

“南野老师叫我们现在去办公室。”他说。

“啊……好的,谢谢提醒。”

柊与理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结果差点一脑袋顶到迹部景吾的下巴。

多亏网球部部长反应迅速身手敏捷,他非常及时地后撤了一步,避免了一场可能会令两边同时捂着伤处喊痛的惨案发生。

两人前后走出教室。柊与理在前,迹部景吾在后,来到走廊上才变成并肩同行。

课间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大家却像是同极的磁铁那样绕开他们身边。

柊与理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思绪有些飘忽。

直到听见一旁的同桌问:“你觉得老师喊我们是去做什么?”

她这才回过神,侧脸过去发现同桌正看着自己。

那双蓝灰调的眼睛迎着走廊外的阳光,被照得很浅很通透,宛如平静的海面。

“是竞赛的事吧。”柊与理说。

往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柊与理就会被突然喊到办公室去。

然后等到了办公室,老师会询问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有没有空,如果有的话要不要参加竞赛。

如此这般,很固定的流程。

之前的五年柊与理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对此并不陌生。

只是今年身边多了个能一起往办公室走的人,这感觉就有点新奇了。

以往就算去参加竞赛,柊与理也没和迹部景吾同行过。

只有在老师通知竞赛成绩的时候,她才会听到对方的消息,但也只有名次或奖项而已。

“迹部同学呢?你觉得老师叫我们去是做什么?”

闲着无聊,柊与理把问题踢了回去。

了解别人的思考回路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不过前提是,那个人愿意告诉你。

“也是竞赛。”迹部给出了完全相同的答案,“昨天在理事长办公室看到了文件。”

柊与理:“……”

她没有生气,但还是因此觑了同桌一眼。必须承认的是,信息差也是不可忽略的优势之一。

可这个人明明知道答案还故意装糊涂来问自己!

然而迹部被她用眼睛瞪却笑了起来,还问柊与理:“你怎么猜到的?靠经验?”

“……经验是一方面。”柊与理小小地叹了口气,说出了靠逻辑推断的那一部分。

“在冰帝读书这么多年,能同时叫上你和我的事,也就只有这个了吧。”

毕竟在校内,只要满足班级不同、社团不同这两个条件,想要不认识一个人就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曾经他们两个的名字只会在年级排名的榜单,以及获奖后全校通报表扬的发言稿这两个地方同时出现。

所以在成为同桌之前,柊与理和自己现任同桌在学校里的交集一直很少,几乎可以算作两条互不相干的平行线。

如果没有这次分班和换座,迹部景吾这个名字大概只会被她放在记忆深处,等以后回忆青春才会想起,在自己的中学阶段还有个跟她争年级首席争了那么久的人吧。

虽然柊与理从以前到现在,都不认为“不认识迹部景吾”能被归类进冰帝学生的人生遗憾清单,但现在她也理解了,为什么大家会觉得“能认识迹部景吾”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了。

柊与理慢腾腾地想着,然后听到同桌低低地笑了一声。

“说的也是。”

少年说话的尾音微微扬着。

“这么多年能和本大爷一起参加竞赛的也就只有你了。”

听上去倨傲又得意。

之后两人一起到了办公室,果然听南野老师说了一大堆有关竞赛的事宜。

由于竞赛五花八门,老师就抽了资料出来,让柊与理和迹部自己选择是否要参加、参加哪些。

考虑到已经升入了高三,尤其其中一个还是有冲击全国冠军实力的网球部部长,学校倒也没有给出太大压力。

“选一个去玩也行,要是能拿个奖回来就更好了。”

南野老师说得轻轻松松,看向柊与理和迹部的眼神就跟看自家引以为傲的小马驹。

带着老师塞来的资料走出办公室,柊与理看见同桌伸手到自己面前。

她愣了下,然后意识到这是同桌要帮自己拿东西的意思。

资料很多,没有袋子和包,单手不太方便,柊与理必须双手端着或捧着。

“不用了谢谢,我拿得动。”

谢过同桌的好意,她把资料环抱在胸前,肩膀一耸一耷,有些沉地呼出一口气。

迹部从善如流地收回手,见状问:“不想参加竞赛?”

“嗯?”柊与理没明白这个问题是从哪冒出来的,“没有啊。”

“你不是在叹气?”

“啊,那个。”

柊与理没想到会制造出这样的误会,解释道:“只是突然想到南野老师高一刚开始带我参加竞赛的时候了。”

“那时候怎么了?”迹部问。

“嗯……和现在比起来的话,就是更小心谨慎?还总是安慰我说不用太紧张、只要尽力就好之类的。”

柊与理一边回忆,一边慢吞吞地说。

“总感觉和现在这个,把拿奖说得跟喝水一样简单的南野老师不是同一个人。”

迹部闻言笑起来:“有想过是因为你给了她太多自信吗?”

“迹部同学,照你的话,你给南野老师的自信也很多。”

柊与理言辞义正地反驳他。

“你也拿了很多奖。”

“没你多。”迹部耸了耸肩,“要去数数吗?奖杯陈列柜就在理事长办公室,你在里面有一排。”

柊与理:“……”

有吗?

顺着同桌的玩笑,柊与理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因为好像还真有那么多。

迹部却没有因为她骤然的沉默结束这个话题。

“说起来,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说着有问题想问,少年的话音却停了下来。

这是在等待一个许可,以及将开始与结束话题的权力完全交给对方的意思。

柊与理对此倒没什么忌讳,反正也没人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她回答问题,不想说的她自己可以糊弄过去。

“请问。”她大方地朝同桌笑了下。

于是同桌没再有顾忌。

“以前国三和高一——尤其是国三的时候,你那么高强度地参加竞赛是为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迹部景吾曾经有过很多设想。

他想过森见柊与理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过度的伤心,导致她需要借助高强度的比赛来转移注意,消解情绪。

他也想过是她打算在高中出国,故此履历自然是越好看就越容易被名校接受。

然而时至今日,当真正能解答这个问题的人站在他身边时,她给出的答案却简单到近乎粗暴。

“要是我说那段时间我很缺钱想补贴家用,迹部同学你信吗?”

女孩漂亮的绿色眼珠转了转,看上去很是机灵,一点都不木头。

竞赛本身没有实质性奖品,但只要拿到竞赛荣誉,在奖励学生这方面一向大方的冰帝校方却是会给发奖金的。

奖牌含金量越高,奖金越多,而且还会获得申请都内和国家奖学金的资格。

迹部景吾沉默着。

过了片刻,他说:“信。”

柊与理倒是有点意外。

因为她没想到同桌的接受能力这么好。

似乎一点都没有把她的话当做玩笑,仿佛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一样。

不过,关于柊与理家的公司出了问题这件事,当初在学校里倒也不是完全不为人知。

冰帝的学生有不少人家里都是做生意的。

哪家的公司准备上市,哪家的股票涨了跌了,在彼此之间都不是什么秘密。

更过分一点的,要是同学之间闹了矛盾,还能扒拉出对方家的公司年报互喷,比杀人诛心还要凶狠。

于是柊与理想,她的同桌要么是很相信她不会开这种玩笑,要么就是以前听说过她家生意出过问题。

总之他信了就行。

不信也行。

以前也不是没人把柊与理的这番解释当成过玩笑。

然而对于外人的追问,柊与理最后都只会回以微笑。

哪些话哪些事不适合跟外人说,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那现在呢?”迹部问,“为了履历?”

柊与理摇摇头:“其实还是为了钱。”

迹部闻言眉心微蹙:“你还是缺钱?”

“不,现在不缺了。”柊与理解释说,“但是钱不嫌多嘛。”

她见过那些真正喜欢数学的人。

他们甚至能将那些难以预测的概率与混沌,全部转化为笔记本上的数字,并且应用到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

可柊与理只是一个在对比了众多科目后,发现自己不太讨厌数学的人。

虽然曾经取得过的成绩都在证明她是个有天赋的人,可她发现不讨厌和喜欢之间是隔着天堑的。

她不喜欢高强度的资格初筛一试二试轮流碾过,不喜欢接受封闭式集训时被强行切断与外界的联系,更不喜欢为了比赛出国离家太久。

可国际上比较知名的竞赛都在欧美,某些比较特别的,举办地还可能一届就换一个地方。所以参加比赛,不仅要坐很久的飞机、倒时差,还得做好应对各种不适的准备。

说着说着,柊与理就想起自己以前出国参加竞赛,在比赛地水土不服吐得死去活来、并且在完赛后被南野老师带去当地儿童医院的经历……

据说即使身高两米高,但只要是未成年,在当地就都要去儿童医院看病。

想到这里,以及那份被带回来的儿童医院病历,柊与理的脸一点点地垮了下去。

“如果不是为了奖金,我去年就不参加了……”

最后她甚至是带着点怨气地小声嘟哝了一句。

可她的同桌听到这话却笑了起来。

“承认得这么干脆,你还挺实诚。”

这还有什么好不实诚吗?

柊与理觉得自己的想法也没什么错,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

“毕竟人为财死也是天经地义——唔……”

——为什么打我?

柊与理抱住脑袋,看向走在身边的同桌。

对方正好在收回刚才拍在她头顶的那沓资料。

不过他刚才的动作很轻,柊与理一点都没觉得疼就是了。

“小姑娘年纪轻轻,少说什么死死活活的。”

他轻轻啧了一声。

抱着脑袋的柊与理:“……?”

同桌为什么突然变得老气横秋的了?

她一头雾水,但还是决定先远离同桌。

脚下的步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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