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阁。
荧第二次见到天权星凝光,上次她作为初来璃月港的旅行者和帝君遇害的嫌疑人,这一次则是以七星客人的身份
凝光会谈重要的客人,都会让身边的秘书屏退左右,今天也是如此。
凝光脸上带着友好的笑意,她的气场很强,贵气凌人,却不会惹人厌烦。
一番自我介绍。
林野将凝光委托的工作汇报,随后将舞台交给荧。
“初次…哦不对,第二次见面,这是给你的点心。”派蒙说道。
“给我的?真是多谢。本来是我请二位来,没想到让你们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嘿嘿。”派蒙背着小手。
荧瞥了一眼派蒙,派蒙大厨口中的噼咔的感觉,可是费了自己和申鹤不少的功夫,派蒙大厨负责试吃。
“旅行者,其实在林野向我介绍你之前,我已经知道你的存在。蒙德骑士团的琴阁下,我们之间不少书信往来,她对你赞誉有加。”
“谢谢。”荧说道。
客套完,该说正事。
在此之前,凝光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野,这些天她对林野有所关注。
林野和荧去天衡山找留云借风真君。
荧去望舒客栈找降魔大圣这件事情自然瞒不过凝光。
凝光本以为林野会和荧一同去。
但林野选择留在了璃月港。
关于公子达达利亚和林野的合作。
凝光其实是知情的。
林野也没有想过隐瞒。
只是,这两者结合起来,让凝光灯下黑的意识到,林野并非站在她这边,至少不是坚决的拥护璃月七星。
虽然林野帮过凝光不少忙,但从始至终与凝光属于一次性的合作关系,很不牢靠,不像是夜兰那样表面上的上下级实则契约关系。
从立场上讲,林野身为璃月港人,他是凡人,应当站在凡人这一边,但这未免成了道德绑架。
愚人众与七星作对,林野与公子合作。
这似乎是背叛。
凝光却没有做出多余动作,感性方面,凝光相信林野的为人,理性方面,林野多次受到仙恩,璃月港还有他的家人、爱人、好友,应当不会抛弃一片光明的未来走上众叛亲离的歧路。
那么,林野与愚人众合作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对七星不信任?
夜兰从层岩巨渊回归璃月港,凝光将这份顾虑和疑惑说给了夜兰,寻求她的看法。
当时夜兰的回答是,林野绝对不会背叛璃月,为此和愚人众合作,或许是想在帝君遇害这场风波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林野想要什么?
权利?
地位?
这些他在璃月同样可以得到。
凝光复盘请仙典仪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发现许多端倪。
最初直接关注的地方在于,是谁害死了帝君。
当时凝光有两个猜测,第一种是怀疑愚人众和荧,后者有林野作保。
之后璃月港时局动荡,政治体系陷入一阵子主心骨失去后的后遗症。
如今在七星的维持和掌控下,逐步走向稳定,且七星的权利更大了。
凝光一直设想的人的时代,似乎出现了一丝苗头。
人治方面,人之间的内部矛盾,随着时间的发展,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便是仙人与凡人的矛盾。
因为这一点,凝光心中有了答案。
那就是关于帝君之死的第二种猜测。
帝君,武神之称,七神之中最为古老,能够杀死祂的一定是同等级的存在。
魔神战争结束两千多年,已知的在世魔神唯有七神。
其余六神也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得杀死帝君。
那么杀死帝君的真凶已然浮出水面。
俗话说,抛开一切,那么剩下的再怎么不可能,也是真相。
遇害人:岩王帝君。
凶手:岩王帝君。
这是一场帝君自导自演的把戏。
破案了。
那么帝君的目的是什么?
凝光想到去年,一直与她合作的老商人今年退休,由儿子接受。
帝君会不会是想要退休了?
凝光不认为帝君的做法会如此的肤浅,也许是一场对璃月七星,甚至全璃月人的考验。
很直观的考验就是,祂离开璃月人之后,璃月人能否自立自强。
帝君的目的有了结论后,林野的目的也清晰起来。
林野的马甲不是一直由他人扮演吗,他的替身佩戴面具。
原因很早之前就说过了,当林野愿意公布于众时,顺理成章,摘下面具露出他的脸。
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帝君的称赞。
凝光向让林野走到前台,他极力拒绝,其中一个借口是怕岩王爷生气。
凝光回答说,正义伙伴Ip经营是得到帝君的默许和认可。
现在凝光之所以能在帝君遇害后很快的凝聚人心,避免社会氛围滑坡到一个危险的低谷,也有正义伙伴的事迹鼓舞了那些不安的璃月人。
毕竟,也有凡人打败了传说中魔神,哪怕没有帝君,也有人保护他们。
凝光越是细想,越是倾佩帝君的高瞻远瞩。
原来早在那时,帝君已然谋划了今日的局面。
实际上,凝光想的没错,有时候钟离的想法很干脆直接,比方说“我全要了”,有时候,的确称得上“深意”。
那么,会不会是帝君提前找上林野,让他在代表帝君自己,作为眼线,考量璃月呢?
和愚人众合作。
会是加大考验的难度吗?
总之,林野不需要解释,聪明的凝光会自己脑补出合理的答案。
“这一次我请旅行者来群玉阁做客,原打算请林野阁下也来此处一叙,为了敞开天窗说亮话,消除彼此的误解。”凝光说道。
“旅行者,我知道你对七星有所怀疑,你有什么疑问,可以说出来。”
荧微愣,她还以为很有城府的凝光会和自己套话,未想到如此的坦诚。
这样也好。
“…帝君遇害,七星掌权。这是我听到的一个传闻。”荧开口说道。
“这你有所误解了。魔神战争,伱应当听说过,虽然已结束两千余年,最后的七位胜利者至今仍有更迭,然后推举出新的尘世执政。”
“岩神离开璃月以后,会有新的岩神出现,祂会接收璃月。但是我们仍然是帝君的旧日子民。”
“你觉得,我们七星担得起向帝君举刀的罪名吗?”
这个回答,既否决了七星是最大获利者的说法,也表明了七星的立场。
荧默然,她没有立刻相信凝光的说辞,她会用自己的眼睛亲眼见证。
荧也有她的立场。
世界之外的降临者,寻找血亲的旅行者,她来到璃月港,无非是为了见到岩神,从祂的口中了解关于天空岛与天理维系者的情报。
因此,荧问出她关心的地方。
“仙祖法蜕在哪里?”
“藏在黄金屋。”凝光坦然的回答。
既然帝君并未遇害,那么仙祖法蜕的重要性也就没有那么高了。
“那天在玉京台,事发突然,你当时也在场,应该清楚。”
“七星的敌人,早已潜伏在璃月港内,若不采取行动,就会弱于下风。“
“将仙祖法蜕藏匿,恰好一改局势,敌明我暗。关于黄金屋一事,还请你保密。”凝光说道。
“我会的。”荧点头。
不过她不觉得这件事情能瞒很久,随着事件的发酵,藏不住的。
“说起来,你和往生堂的客卿筹备送仙典仪一事。”
“嗯。”
“按照传统,是要举行一场送仙典仪。”凝光在“送仙”二字咬音很重。
在场的人,除了派蒙外,都听懂凝光的含义。
接下来,就是派蒙注意到传说中的那面墙。
凝光表示荧和派蒙可以往上面挑选一张。
“这是拉拢吗?”荧问了一句。
“算是污蔑你的歉意。”凝光轻笑道。
荧目光落在墙上最显眼的一个地方,这是一张夜兰加班调查出来的情报,愚人众对百无禁忌箓的研究。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愚人众在璃月港期间做出的坏事,比方说切诺工厂。
荧一瞅到愚人众的字眼,就猜到凝光的用意。
公子锐气诋毁璃月七星,璃月七星也掏出愚人众不是好东西的证据。
荧有些感慨,两股势力的对抗,其中凶险万分,但她是旅行者,属于独立的一方。
遵从自己的内心选择就好。荧心想。
“百无禁忌箓…不是公子想要给我们的东西吗,貌似可以量产…”
“林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派蒙看向边缘摸鱼的林野。
“百无禁忌箓最初用途是增加神力,提高凡人的战斗力,后来成了仙缘信物的一种。”林野说道,“愚人众拿着这些东西,肯定是不安好心呗。”
“那这算是私藏军火吗?”荧开了一个玩笑。
林野耸耸肩。
不止私藏军火那么简单,公子打算搞一波大的。
凝光请荧来群玉阁,主要是为了解除误会,并提醒荧不要轻信愚人众。
荧和派蒙告辞,林野被凝光留了下来,两人交谈一番。
林野离开后,凝光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目光坚定。
林野追上荧和派蒙。
“你和凝光聊了什么?”
“没什么。对了,你们接下来去哪里?”
“荻花洲,找钟离先生,你要来吗?”荧问道。
林野点了点头,他有些好奇荧的歌声。
游戏里,就是“啦啦啦”。
林野和荧都拥有传送能力,来到荻花洲、钟离给出的见面地点。
钟离见到林野和荧一块来,露出一抹笑意。
“哇,你来的好快啊。”派蒙惊讶道。
就算钟离昨天从三碗不过岗出发,也不可能一夜从璃月港到达荻花洲吧。
荧倒不觉得意外,她怀疑钟离是仙人,亦或者更高的层次。
“呵呵,我有特殊的办法。”钟离说道,他转移话题,“你们应该见过凝光了吧。”
“嗯。”
“感想如何?”
荧还未作答,派蒙抢先道。
“和想象中的不同,还以为盛气凌人,没想到很亲切,也很大方。住的群玉阁超级大。”
“确实,在璃月,群玉阁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钟离说道。
“我们接下来要找的,是野生的琉璃百合。”
“琉璃百合…我记得萍姥姥那里不是盛开很多吗?”
“那是人工栽培。如今天然的琉璃百合,已经很少见了。”林野解释道。
“林野说得没错。人工培育的花,并不合用。琉璃百合曾盛开在荻花洲,是一种欢欣的花,能够聆听人的歌声。”钟离平静道。
说起来,琉璃百合的模样与归终挺像的。
归离原,归离原。
一开始是钟离和归终合力建立的国家,后来遭逢洪水等灾害,南移,建立了璃月港。
归终留下的不只涤尘铃、尘世之锁,还有归终机。
林野不知道荧有没有见到归终机,钟离面对破坏它的盗宝团,第一次显露出怒意。
魔神归终如何陨落的,钟离从未与旁人提起。
替身浮舍的林野有过雷夜叉模糊的记忆,当时众夜叉随岩神出征,归终守家,好像因为什么事情,岩神紧急返程,最后见到的是努力压制体内欲要爆发的魔神之力的归终…
“采集野生的琉璃百合,需要动人的歌声。”钟离看向林野和荧。
“要我们…唱歌吗?”荧问道。
钟离点头,他鼓励道,“我相信你的歌声一定能让花的香味提升到极致。”
“林野,你也可以试一试,听胡堂主讲,你唱歌有水平的。”钟离笑道。
林野和荧面面相觑。
派蒙问道。
“荧,你会唱歌吗?”
荧闻言,顿时想起了过去,那是一个……此处省略一千字。
荧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拜托,我超会的。”
“在蒙德时,和芭芭拉学了几首。”
“那你呢?”派蒙看向林野。
“也就塞壬听了都自愧不如的水平吧。”林野谦虚道。
“塞壬…漩涡魔神奥赛尔的亲密的眷属。她的歌声的确动人,属于世间仅有。林野,你遇到过塞壬?”钟离问道。
“昂。”
“你在哪里遇到的塞壬?是海上吗?”
我听说塞壬的声音会让渔船沉没。”派蒙好奇道。
“以后应该不会了。”
“为什么?”
“她死了,被我一刀戳死的。”
“……”
总之,林野和荧对找到的野生琉璃百合唱歌,他们两个人商量一番。
林野是想唱首凉凉送给琉璃百合,因为不出意外,他们找到的很有可能是骗骗花。
遇到林野和荧,骗骗花注定凉凉。
不过凉凉算是情歌。
荧先唱的,她唱了一首歌谣。
那是她故乡的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