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三个死者

《麂子岛的咸鱼》全本免费阅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来日的早晨果然是大雾天,海面上能见度极低,没几步远便啥也看不清啦,所有的渡船都停航了。

但也有例外,永惠媳妇的小木船天蒙蒙亮便出海了,这就是母爱,神圣无可比拟,就是为了儿子要吃的花蚬子,天上星星若能摘也会义无反顾到银河去。

可一个小时以后,返航回来的苏桂红两眼发直,脸色煞白,木纳地靠上岸,直奔警务值班室,却扑了个空。

她双手哆嗦着掏出手机,按照墙上贴着的联系电话打过去,回铃音响了半天,对端才传来毛永斌不耐烦的声音,“喂,这么早啊,出啥事啦?”

“是我,我,永斌啊,我又发现具尸首,在鹰嘴岩下面,我不想发现,可他从岩顶掉下来摔死了,给你添麻烦啦。”女人似复读机般机械地报警,亦然没有前两次的声情并茂了。

“啥?是永惠嫂子呀!你又发现死人啦?唉埋呀,你真行!就这点子应该去摸大□□。”buhe.org 非凡小说网

岛子很小,一丁点儿的新闻瞬间便家喻户晓了。在挑拣牡蛎的斧头下,在缝补渔网的梭针间,在房前屋后交头接耳的拉刮儿里,人们捕风捉影口口相传,说早上小国妈去鹰嘴岩下挖蚬子,船刚到鹰爪洞的水道处,就听岩顶有呼喊声。她还以为谁在喊自己呢,可那声音挺大,好像是“怎么是你?”、“我的手包!”,同时传来狗的狂吠,其他的被半分钟一次的雾笛声淹没了。若不是雾太大,能看清岩顶的情况,可惜上面有一层厚厚的雾气挡着,像棉花团严严实实地没有一丝缝隙。随即便有东西砸下来,摔到崖下的礁石上,她乍着胆子过去看,认出是住在椰风小筑的客人,前一日溺亡姑娘的男朋友,已经摔得不喘气了。

辅警组织人去了二郎神庙,从隧道下到崖底,裸露的巨大礁石上趴着死者,真是游客葛天明。他的脑袋扎在水里,瞪着愤怒的眼睛死不瞑目,像是要重新跳起来与凶手搏斗。

“这么老高掉下来,不摔死才怪呢?”辅警仰头向上望着,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弥漫的大雾渐渐散去。

穿着白大褂的薛大夫面无表情,连续三天面对尸体,让他有些心力交瘁了。

“哎呀,哎呀,他不是摔死的,掉下来后并没立刻死,后来可能缓过来啦。是有人第二次下的手,把他拖到水边,将头浸在水里,呛死的。”

辅警有不同的看法,“他不会是自己爬过去的吗?一下子攮到水里淹死了。”

“姿势不对,拖是直挺挺的,双腿平行,脚心朝上;爬是四肢用力,脚心向后蹬。还有他的衣领子,明显是有人往前薅的。真费脑子呀,这几天明显往下掉头发,都快成秃瓢啦。”这位老医生还蛮有经验的。

“是启凶杀案,这还了得,赶快报告啊,让专家来勘察现场吧。完了,完了,我这庙怕是要封几天了。”道士紧张得直搓双手。

刘庆东是来与徐浩远告辞的,他要乘早上七点的船离岛,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却撞上了这么档子事,就跟着一块儿下来了,“应该立刻通知码头,停止一切渡船,以防罪犯畏罪潜逃喽。”

“是呗,不能让一个人离岛,还有永明的快艇也不行。”医生抬起腕子看着手表,“六点四十五啦,你倒是麻溜的呀。”

“有那么严重吗?没想到这么麻烦,市里的人真聪明啊,不怨人家叫咱老倒子呢。牙疼,真上火啊,”迟迟疑疑的毛永斌在大家的催促下还是打去了电话,“人家说了,这雾还没散呢,不可能出航。永明我也告诉了。好了,该做的我都做了,这破手机!打个电话成费事呢,我这就回去向上级报告。”他嘱咐道士看好现场,把山洞隧道的门锁好,谁也不许放进来。刘庆东发现他制服最下面的扣子不见了。

封岛了,镇公安局的同志牵着警犬火速赶来,这回不是前两启认为的意外和自杀,而是确确实实的凶杀案。这个凶手穷凶极恶,胆大妄为,还熟习水性,把人推下崖,又潜水到崖底加以确认。

警察同志勘察完现场,又四下走访住户查找线索,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晨跑的小国回来了,他说天刚亮就见死者从坡上下来,往鹰嘴岩方向去了。因为雾大,两个人差点撞了个满怀,为此之后他还降低了奔跑的速度。当他跑第二圈时,在岛子的西面清清楚楚地望见毛永斌从海里出来,赤条条地横过慢道,钻进山脚下的林子里了。他还纳闷呢,自己病了这么多年,人是会变的,好吃懒做的永斌叔也知道锻炼身体啦。

警察是何等的机灵呀,立刻让毛志国领着去查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林子里警犬一通乱嗅,从草窠里找到一枚纽扣,是警务专用的那种,全岛只有两个人会有,另一个在医院陪护生病的父亲呢。

去警务室!可来晚了,永斌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胸前吐得一塌糊涂。在桌子上放着甲硝唑药盒和白酒瓶子,葛老板的真皮手包和方会计的首饰就藏在衣柜里。

事不宜迟,赶忙唤来薛大夫抢救,又是灌水喂牛奶,又是催吐洗胃,还服下了药物胶囊。只累得老头子满脸大汗,手脚打颤,一边操作一边嘟囔,“哎呀,哎呀,哎呀,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原来是你小子干的,装得像个好人似的。我算看透了,狗改不了吃屎呀。”

他建议把病人送去大医院抢救,自己能做的就这么多啦,按毛永斌的症状挺危险,一定喝了不少白酒。

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吗?并没有。刚过晌午,岛上盛传着两个消息,其一是董总监要回沈阳了,公司撤销了游艇中心的项目,海田也不收购啦;第二件事是辅警毛永斌抢救过来了,说是全部交代啦,警察这一半天就要来抓同案犯。

多说三个小时以后,薛大夫又在樊老师的带领下,慌慌张张地跑向望海楼,他那没几根毛发的秃脑壳彻底光秃了,地方再也没有力量支援中央啦。不多时,他沮丧地返回来,脚步沉重,心事重重。遇见毛永顺问他是怎么回事,这位老兄再无诙谐的表情了,舔着干裂的嘴唇半天才出声。

“唉,又死一个,二丫自杀啦,吃安眠药自杀的,发现的太晚了。不对是大丫!她写了封忏悔书,说是冒充妹妹想骗取财产。还说,她和毛永斌是同谋,给妹妹吃了安眠药,在鹰爪洞换了衣裳调了包,永斌潜水进到洞里穿上大丫的衣服,戴上假头套,把快艇开到扁担礁,用蟹笼绳把二丫勒死,做了假现场,然后他游泳回来。”

刘庆东正好从旁边经过,想到摊子前买个小耙子和小水桶,逮几个小螃蟹拿回家去给孙女完。

“虽然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完全相同,用个假头套就掩人耳目啦?想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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