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来到咸阳狱,此刻李肇正休闲地喝着茶,这是阿超前几天带过来的,实在是无聊,只能以茶解闷。
看到李肇悠闲的样子,宗正的气不打一处来。
但现在有求于李肇,不好发作,还破天荒地作揖,显得相当客气。
李肇的态度不咸不淡,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就算他是皇钦定的代理大臣。
“李将军,近来可好!”
李肇礼貌性地拱手。
“自然很好!就是无聊至极,有些人呐,就是不想我好过,你说是吗?宗正大人。”
李肇故意瞅了一眼宗正。
宗正知道李肇意有所指,却也不气怒,作揖说道:“李将军,本宗正之前错怪了你,还请见谅。”
“见谅倒也不必,我一个待罪之人承受不起你如此大礼。”
“不,本宗正宣布,你现在无罪,之前都是贾雄胡说八道罢了,你承受得起。”
“是吗?那你为何听信贾雄的胡说八道,他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李肇想知道为何宗正对他有如此敌意。
“这?李将军说笑了,贾雄那有给我什么好处,本宗正,只是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也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能说什么呢?只是,你来找我何事?”
李肇的动作比较随意。
宗正微微不悦,还是说:“现下粮价飙升,民生受损,需要请你解决,望不要推却。”
李肇听之,冷下脸来,说:“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乃陛下亲封主将,除非陛下下旨,否则免谈。”
毫不留情地拒绝,对付这样的人,他不会假以颜色。
宗正脸色一黑。
不过从中也知道一个信息,便是李肇很有可能可以解决此事,压下怒火,说道:“你要怎样才出手?”
李肇淡淡地望了他一眼,说:“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满意,兴许会考虑。”
宗正思索一下,无奈点头,“问吧!”
“你为何要针对我?”
“因为你治好了陛下,抢了我地位,毕竟御医乃我所管。”宗正毫不隐瞒。
李肇暗道原来如此,都是出风头惹的祸。
“如果不经过陛下之手,你如何处理我?”
这个问题比较棘手,宗正郑重问道:“学子是否你杀害?”
“没有!这事我可以如实和你说,但前提是你必须相信我。”
“如果说的是实话,本宗正自然相信你。”
“这就是事实。”
“说吧!”宗正认真了起来,没有了之前的针对。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学子,叔孙通带来的所谓学子乃歹人,他们要袭杀于我,不过被我卫队拿下,人并没有杀。”
“歹人?”宗正疑惑了,他当时完全听信贾雄的话,没有往这方面想,李肇也没有喊冤,自然不太了解实情。
“是的,那都是一等一的杀手,要不是我的卫队有特殊武器,否则我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
“你是说,叔孙通要袭杀于你?”
李肇并没有点头,心里肯定是贾雄要袭杀他,但没有证据,只能说:“他算是帮凶,主凶另有其人,至于是谁,我已有眉头,但没有证据,不好说出来,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揪出此人。”
没有证据就难办!自然不好说出来,否则就是打草惊蛇。
宗正皱起眉头,接着问:“既然你已将歹人拿下,为何不呈上为自己辩护?”
“都怪我疏忽,当天上朝之后,人被劫了,想必正是主凶所为,自然无法上呈。”
这事是后来无拳来探监告诉他的。
“真是可恶,袭杀主将,那是死罪,要是我知道是谁,必给你讨个公道。”这话是宗正的心里话,他人虽虚荣,但心还是正直的。
“不过叔孙通作为帮凶,也该死,李将军,请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李肇点头,他看出宗正是真心的。
他之前认为宗正就是个混蛋,但今天谈话,也算是稍微有了些了解,他并非不讲理之人。
“那就谢了!”李肇由衷地感谢,弯腰拱手。
宗正微微一笑,眯了迷眼,说:“那粮价之事?”
“放心,包在我心上。”
宗正满意极了,连忙拱手,“那就有劳李将军了。”
“本宗主这就是捉拿叔孙通,并宣告你被冤枉之事。”
很快,宗正走了,一个时辰后,狱卒笑嘻嘻地将李肇迎出了咸阳狱。
章台宫。
冯去疾面见了嬴政,此刻的嬴政完全好了,但并没有向外宣扬。
“陛下,宗正去见了李肇,李肇也出狱了。”
“他们说了什么?”
“宗正说之所以针对李肇全因李肇治好陛下,因妒忌而心生恶意。”
“不过他还是明理的,信了李肇的话,准备捉拿叔孙通。”
嬴政笑了笑,“这个老不死,到此刻还不肯说真话,但他还不算有歹心,就贪财罢了。”
“他可有提到贾雄。”
“只字未提!”冯去疾顿了顿又说,“陛下,臣认为,宗正虽虚荣爱财了一点,还不至于会叛国。”
显然,两人早已盯上了宗正。
嬴政并没有回应,转移话题:“粮价已飙升多少?”
“已到十倍。”
“十倍?从未有之,如再不让其降下来,我大秦危矣!”嬴政眉头深锁。
冯去疾连忙说:“陛下不用担心,李肇的法子甚妙,他说不但会令粮价降下来,也会一举打垮大富商。”
“甚妙?此话你说了好几遍,可此妙你可懂。”
“这个?”冯去疾愕然,他当时听李肇说得头头是道,认为很妙,可是不知如何妙法,他也似懂非懂。
但他记住了一话‘物极必反’,这话和粮价有何关系,他想不透。
“罢了,且看李肇如何做?如果李肇不行只能来恨的了,不过,朕还是希望他通过手段解决此事,朕很期待。”
嬴政并不算很担心,他相信李肇。
一日后,朝中传出消息,叔孙通因派人袭杀主将李肇,罪不可赦,斩立决,贾雄不明是非,故意诋毁李肇,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当日那些搬弄是非的臣子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
宗正并在朝会上向李肇道歉,自认昏庸,不明是非。
这事令很多人都咂舌,如此爱被奉承的宗正,能做到如此,不容易呐!
李肇也听到此事,只是微微一笑,很快便回了长安乡,受到长安乡众的热烈迎接,恍如逢年过节般欢喜。
李肇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良田亩产几何,得到的结果令他非常意外,亩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可达二十石,这是很了不起的数字,就算前世世界也难办到如此。
他不得不感慨,系统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
不过此刻他并非纠结此事的时候,而是该高兴了。
是的,就该高兴,此刻的粮价已经到了天价,是时候将稻米卖出去了。
陛下赏赐给他的良田全都种上了,又值风调雨顺,产量可谓天文数字。
管家已经将数目报上来,有稻米两百万石,按照前世的说法就是上亿斤,而现下粮价飙升到一个可怕数字,如何将这些稻米全部卖出,得有多少半两钱。
他.已经计算不出来了。
还有玉蜀黍,产量也是不菲,价格虽及不上主粮,却也飙升了好几倍,也是一笔大收入。
“少爷,咱们是否现在就将稻米卖出去。”
管家问,他已经迫不及待了,此刻眼里皆是黄橙橙的金子。
“当然,不过先出一千石。”
“一千石?”管家不乐意了,家中有稻二百万石,竟才出售一千石,何时才可全部售出。
这不是主要,主要是,如果到时粮价一下子跌下来,岂不惨哉。
“肇儿,不可,就必须出售大部分.”李基农插嘴,他也认为一千石太少了。
李肇摇头,并没有解释。
在一处豪华的庄园里,正有一大腹便便、穿着华贵的中年人站于一花园里,前面是一小湖,水中正有鱼儿窜出水面,发出阵阵扑通声,甚是悦耳。
“老爷,不好了,朝廷发粮赈灾,已有很多人前去排队领粮。”管家蒋明廉急匆匆来汇报。
“呵呵!”牟天似乎早有所料,朗声道,“慌什么,不就是赈灾吗?这是迟早的事儿,朝廷不会看到咸阳陷入混乱的。”
“可是.咱们耗费巨资岂不打了水漂?”
“又怎会呢?咸阳如此多人,朝廷能赈灾多时?我敢保证不出一月,到时朝廷的税粮便会告罄,而正值春耕,没有补给,咸阳还不混乱?”
牟天踱步,脸上尽是笑意。
蒋明廉一听,拍手叫快,乐道:“妙也!”
“朝廷混乱,正是项公所想,届时项公必定会更加赏识我。”
“待其大谋实施,朝廷必定会覆灭,项公当位,我便是功臣,必将封官拜爵,还不摆脱商籍,成为人上人?”
牟天越说越激动。
蒋明廉听之大喜,心里美滋滋的。
要是老爷封官拜爵,他作为管家自然也水涨船高,那样的人生得多么美好,他可想象到,达官贵人喊他“爷”,是多么悦耳。
“老奴提前恭喜老爷封官拜爵。”蒋明廉奉承。
“哈哈!”牟天笑意更浓,“承你所言,到时老爷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蒋明廉连忙跪下谢恩,“谢老爷!”
“起来吧!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不必要那么客气。”
蒋明廉起身,下一刻却皱起眉头,可惜道:“封官拜爵固然美妙,可是咱的巨资算打水漂了。”
“非也!”牟天微笑摇头,“咱赚得会更多。”
“如何说?”蒋明廉眼前一亮,饶有兴趣地问。
牟天踱步,绕着小湖走了半圈,才道:“当朝廷无粮,彻底陷入混乱,你说咱们再将粮抛出去,是不是会有很多人去抢?毕竟有再多的钱也不如小命重要。”
蒋明廉的眼睛更亮,说道:“这么说,咱们囤积的这些粮都卖出去,岂不赚上十倍?”
牟天摆摆手,“十倍?少了,起码得二十倍。”
“二十倍?”蒋明廉瞳孔放大,二十倍,他已经不敢相信会是多少钱了。
“老爷真乃经商奇才呀!老奴拜服!”
再一日,蒋明廉又急匆匆来汇报。
“老爷,不好了。”
“又发生什么事儿?”每次都一惊一乍的,牟天责怪地问。
“市坊出现大量的稻米,正按现在的价格出售。”
“什么?咸阳不是无粮了吗?怎会还有稻?”
是的,经过这段时间收购,咸阳达官贵人的储粮已被收购一空,普通商贩更是无粮可购,市坊再无粮出售,大量稻米出现有些奇怪。
“查出是何人所为了吗?”
“查出来了,是长安乡。”
“长安乡?难怪,有多少?”
“一千石!”
听到这个数字,牟天松口气,对于当下来说,一千石的确有些多,但对于囤量丰富的人,一千石只是杯水车薪。
“可有人买?”
“有,正在疯抢,不过咱们的人下手很快,已购下大半。”管家邀功般地炫耀,以期得到老爷的夸耀。
果然,牟天夸了他,“很好,你做得很好。”并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枉我如此看中你。”
管家受宠若惊。
牟天接着说:“如果长安乡再售粮,直接买下,不可让任何人染指,可知道?”
“是!老奴懂得怎么做。”
……
长安乡,李基农和管家笑呵呵地捧着黄橙橙的金子,笑得得意忘形。
“这黄金来得真是快,才半个时辰不到,一千石便售空,还是如此高价,我李家以前也是做买卖的,知道钱来得容易,却不知来得如此容易。”
李基农喜极而泣,流出热泪。
管家安慰:“老爷不必激动,咱们只是卖出一千石而已,里面还有很多呢?”
“对对,还有二百万石,都是黄金呐!”
“不行,我明日得出售万石。”
想起昨日侄儿只让他出售千石,此刻后悔得直捶胸口。
次日。
李肇还是让他们只能出手千石,但放开一个条件,便是可提高价格,升至十二倍。
李基农无奈,但可以提价,又兴高采烈了起来。
就算十二倍,也会有很多人争抢,因为此刻的粮比什么都重要。
(本章完)